这婆娘嘴里吃着卤肉,又开始惦记起牛肉,崔瑨没好气回她。
这破地方,有钱都买不到牛肉。
丁宁眼珠骨碌一转,耕牛不能随意屠宰,那野牛呢?
也不知道山里有没有野牛,等她状态好了,得进山再溜达几圈。
吃完一大碗手擀面,丁宁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起身正准备收拾碗筷,梅氏开口了,“瑨儿,你帮阿宁把碗洗了吧。”
崔九郎睁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
他们是明确分工的,他做饭她就得洗碗。
若是丁宁做饭,那碗筷就得归他洗。
母亲明明知道,为何要他干两份活?
顿时,一股委屈浮上心头。
娘这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儿子么?
“娘,不用,我用热水洗就行了。”
丁宁知道美人婆婆是为了她好,但是,她哪有那么矫情。
小相公已经满足她点菜的需求了,不能还让他把自己的活也干了。
不然这小子生气了,可不好哄。
丁宁利索地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梅氏轻叹一声,把儿子召到身旁,轻声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
崔九郎的脸色突然红了起来,没多久又白了回来。
“你要让着点阿宁,她是你媳妇。”
梅氏拍拍儿子的手,她不是偏心儿媳妇,只是懂得身为女人的不易之处,
“阿宁平日再强悍,她也还是个小姑娘。”
崔瑨垂着眼眸听训,耳根一片通红。
下雨天没啥事,丁宁闲着发慌,东屋溜达一圈,又跑西屋溜达。
屋子就这么大一点,实在没地方可去了。
“你若闲着没事,就练练字吧。”
忙着抄书的崔瑨蹙起了眉头。
丁宁凑过去,瞅了瞅他那一手灵动俊逸的字迹,再对比一下自己那张毫无美感的毛笔字。
不比不知道,一比没法看。
可她坐下才写了半张纸,就感觉没啥意思了。
唉,这不是她喜欢的爱好,太磨心性了。
搁下笔又溜达出去,崔瑨瞪着她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
“阿宁,来,娘教你做针线活,以后瑨儿的衣裳还得你帮着缝制才行。”
看她进屋,梅氏把她唤到身边,拿起衣料开始细心教她如何裁剪布料。
丁宁:“……”
她不过是想溜达溜达,咋的一个个都拉着她不放呢。
她虽然很闲,可针线活什么的,哪里适合她这种粗枝大叶的人呢。
美人婆婆一脸热切,丁宁不好拒绝。
只能硬着头皮站在边上听她解说。
“先量好尺寸再剪裁,高多少宽多少心里要有数……针脚歪了不怕,可以拆了重新缝,剪裁歪了就不好办了……”
一刻钟后,丁宁在美人婆婆的柔声细语中落荒而逃,
“娘,相公让我抄的文章,我还没抄完呢。”
回到东屋,老实坐到崔瑨身旁,拿起结块的笔,苦着脸继续抄写。
两间屋子没一样东西是她喜欢的,可两边一比较,她还是选择练习书法算了。
针线活什么的,真的不适合她这种一拳能打死一头野猪的女人。
看着愁眉苦脸的丁宁,崔瑨突然笑了。
先是憋着笑,肩头一耸一耸的。
后来实在憋不住了,笑声就越来越大,笑到最后整个人前仰后翻。
刚才他听到西屋动静,跑过去探了探情况,结果,把先前一幕看在眼里,乐得他肚皮都快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