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钧亦更睡不着了。
除了时母刚刚过世那年,时钧亦七岁,晚上还会敲时娇的门要和时娇一起睡以外,他已经有快二十年不曾和人同床睡过觉了。
江乔即便不说话,他的呼吸,他的气味以及他身上的温度,都无一不彰显着他的存在。
尤其此刻,江乔还在被窝里窸窸窣窣地动个不停。
时钧亦睁开眼,烦躁道:“你是蛆吗?”
江乔小声:“对不起。”
时钧亦忍着将他从床上踹下去的冲动,转身看着他:“你在干什么?”
“脱裤子。”江乔说。
时钧亦眼皮都在抽:“我刚说了,不许脱。”
“我以为你说不许脱衣服。”江乔道。
“穿上。”时钧亦说。
江乔委屈:“穿着睡不着,我又不碰你。”
时钧亦刚要翻脸让江乔睡不着就滚出去。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江乔道:“你刚说你不赶我的。”
时钧亦冷笑,一把拽过被子,卷到身子下面,又往床边挪了挪。
没了被子的遮挡,江乔觉得自己两腿中间直钻风,偷偷说了声:“幼稚。”
然后默默把裤子穿了回去。
半晌后,他见时钧亦没动静,才试探着往中间靠了靠,偷偷将被子拽出一角,搭在自己身上。
江乔目的达成,很快便睡了过去,还满足地打起了小呼噜。
Y国旅游业发达,崇尚自由,没有死刑,许多其他国家法律明令禁止的事,在这里都可以合法放飞自我。
而江乔家所在的这条街道后面,正好有那么几家营业到清晨的小酒吧,这就将某种自由方式,体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时钧亦睁着眼,脸色黑如锅底。
不仅要忍受着身后的江乔越贴越近,还要听着窗外巷子里传出的一阵阵“自由之声”。
在江乔第三次将腿搭到时钧亦身上,并戳到了时钧亦之后。
时钧亦终于爆发了。
他从枕头下面掏出那把格洛克,顶到江乔的太阳穴上,沉声道:“起来。”
江乔猛地坐起来:“有人潜进来了?”
他不等时钧亦说话,下意识一把夺过那把抵在他脑袋上的枪对准门外,利落地翻身下床将时钧亦护在身后。
时钧亦看着挡在自己身前,头顶还竖着撮毛的江乔,矜贵地开口道:“没有,有人吵我睡觉。”
江乔这才放松警惕,长出口气道:“那你拿枪指我?”
时钧亦眼神下移:“是你先拿枪指我的。”
江乔低头看看自己,揪着睡裤拽了拽:“这是身为男人,对心上人最诚恳的敬意。”
“油嘴滑舌。”时钧亦冷哼。
心上人,也不知道心上有几个人。
“啊~”
就在这时,窗外一声高亢而自由的呐喊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江乔家的地势比较高,对窗外的巷子而言差不多刚好是在二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