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海有起夜的习惯。
但今晚叫醒他的不是被生物钟,而是屋外窸窸窣窣的走动声。
江振海捏了捏眉心,缓了缓神,从床上起来,一开门就看见了一个摸着黑,拖着行李箱在客厅里打转转的人影。
他打开灯,看着江乔,没忍住道:“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
江乔停下来:“看什么?”
“病。”江振海说。
江乔心情很好,往沙发上一坐,也不跟他顶嘴:“我要去旅行了爸爸。”
原主江乔小的时候,江振海有空是会带他出去的,那时候江乔虽然也会期待,但绝不会兴奋到这个程度。
江振海叹了口气,看了眼墙上时针指向三点钟的挂钟:“你的机票不是上午八点的吗?”
江乔点头:“是啊,还有五个小时我就要走了,我得提前准备好。”
“我觉得你六点钟出门就完全来得及。”江振海没骂他。
他觉得江乔现在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之前一睡不起,现在兴奋狂躁。
很像躁郁症患者发病时的状态。
江乔附和:“是啊,我也觉得六点钟出门刚好。”
信封里除了机票,还有张小纸条,和一张电话卡。
纸条上说了,早上六点会有人过来接他。
江振海太阳穴突突直跳:“现在才三点。”
江乔也知道现在才三点:“但我已经睡不着了。”
“要不还是去看看病吧?”江振海不得不担心。
江乔没病,他就是单纯的兴奋,像是第一次准备去参加春游的小朋友。
“我不想看病,我想去整形美容医院,做个激光脱毛,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他说。
江振海没拿手杖,咬牙切齿地握了握拳:“我建议你脱脱发,你头发太茂密了,把脑子里的营养都吸收光了。”
江乔就烦江振海这点,问什么都不好好说,他偷偷嘀咕:“老不正经的。”
江振海耳朵可不背,直接向江乔扔出了拖鞋。
江乔好不容易熬到五点五十七分,换好鞋,拖着行李箱就出了门。
刚到院子门口,就看见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开了过来。
司机将车停在江乔面前,下了车,对江乔点头问好:“是江先生吗?”
这司机不是时钧亦的人,江乔不认识。
江乔蹙眉:“你是?”
“谢先生让我来接您。”司机回答。
江乔了然,这是谢寻的人。
他上了车,在滨海早高峰到来之前,出了城区,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了机场。
在谢家司机的带领下,过了只走了形式,实际什么都没检的安检。
没出示机票,也没进候机大厅,直接来到了一架比普通民航稍小一圈的飞机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