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钧亦从接到电话起,就一直在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直到现在,他已经将那枚钻石耳钉捏在了手里,又亲眼看着面前被烧焦了一半的尸体,他依旧无法接受现实。
几小时前还趴在他肩上撒娇叫哥哥的人,现在就这样盖着白布,安静的躺在他脚下。
像做梦一样。
一场荒诞至极的噩梦。
时钧亦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像凝固了一般,心脏沉重到根本无法正常跳动。
双腿也如同灌了铅,迈不开脚步。
他站在原地,试了几次都动弹不得,只能开口对时娇道:“掀开,让我看看他。”
时娇打着的伞都撑在尸体上方,自己被雨水浇了个透。
她看着时钧亦的神色,却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只顺着时钧亦的话,半蹲下身,将白布掀开。
时钧亦低下头,盯着那具至少有三分之一都已经碳化了的尸体,从头到脚,看了许久。
无论是依稀还能分辨出来的身形骨架,还是尸体身上所剩不多的衣料,都的确是时钧亦熟悉的样子。
就连剩下那条相对来说还算完好的手臂上,戴着的手表,也的确是江乔这段时间最常戴的那一块。
光从这被烧的乱七八糟的外表来看,毫无破绽。
可时钧亦周身的血液,却在他亲眼看过了那具尸体之后,恢复了温度,开始了正常流转。
流向四肢百骸,流向大脑。
他动了动麻木了许久的指尖,弯下身子将那块白布盖好。
漠然地对时娇道:“准备葬礼。”
说罢,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事发现场。
时娇蹙了蹙眉,仅仅几分钟,时钧亦前后态度转变得很突然。
能让时钧亦从崩溃的边缘瞬间恢复清醒,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时钧亦一定是在这具尸体上发现了什么端倪。
她低头看了眼那具尸体,将伞撑回到自己头顶,吩咐身后的人:“抬回去,准备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