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到五分钟,那位专家已经进了手术室,林星绾仿佛在干渴荒漠中见到了一小汪清潭。
因为伤及脑部,所以要进行开颅手术,危险性很大,但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纵使泪水横飞,她也一直靠在手术室门口的墙上,额头抵着白墙,双眸轻闭,嘴唇微动,似是在祈求什么。
她曾听过一句话,对着医院手术室旁的白墙祈求,死神会听见你的祈求,就不会带走你爱的人了。
林星绾一直在心中默念着。
陆佑白,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
傅时川也没多加阻拦,去给陆蕴、顾艺澄、沈嘉序和宁父宁母他们打了电话,把消息都告诉了他们。
可傅时川几乎是刚挂了电话,手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是那位被傅时川叫来的专家,只见他眉眼间尽是冷色,手里还拿着纸张,林星绾和傅时川见状赶紧过去,林星绾急色问道:“医生,佑白他怎么样了?是不是脱离危险了?”
医生叹了声气,“不是,我们在手术过程中发现病人脑部有过创伤,像是陈年旧伤,而这一次他的身体里又被注入了一种极易溶于弱碱性水中的气体,我们在他后背的创伤口提取到了残留物,经鉴定这种气体里的成分都是对脑部损害特别大的药物,加上病人之前的伤口没有经过治疗,所以现在脑部神经损毁大部分,有脑死亡的风险,这是病危通知书,您二位谁是家属,签一下字吧。”
医生的话一出,林星绾瞬间觉得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脑死亡?!
只是…只是一管药剂而已…为什么…为什么会脑死亡?!
林星绾身体的反应快于思想,她抓着医生的防护服跪了下来,满脸的泪水,她啜泣着:“医生…我求求你…求求你再想办法救救他…医生我求你了……”
这种时候医生也是没有办法,傅时川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但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把林星绾拉了起来,他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他眉头拧的很紧,眼尾泛红,不可置信的看向医生:“医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医生也很无奈道:“如果是其他的细胞死亡也就罢了,但病人是脑部的神经细胞死亡,不可逆转,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先把通知书签了吧。”
傅时川虽然也极其不想签,但越拖着越不好,他艰难的滚了滚喉结,颤抖的指尖拿起那只圆珠笔飞快的签了字。
医生也转头进了手术室。
林星绾在门再一次关上的时候转身抓着傅时川的衣领,“他说的是脑死亡!是脑死亡!!不可能!怎么可能!佑白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啊!不可能!!”
她哭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一贯往下涌。
就在林星绾放声大哭时,陆蕴和陆父陆母还有顾艺澄、沈嘉序他们都赶过来了。
顾艺澄见林星绾哭成这个样子,赶紧上前抱住她,“绾绾!”
林星绾感受到顾艺澄的怀抱更加绷不住了,哭的更厉害了些,沈嘉序和宋轻竹也赶紧到傅时川身旁,沈嘉序看着傅时川红着的眼眶就猜到情况可能不太好,但也没想到会是到了脑死亡的那一步。
他低声问:“现在什么情况?”
傅时川不答。
另一边的陆蕴和陆父陆母也焦急地问:“白白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陆蕴拿了纸巾到林星绾身旁,边帮她擦眼泪边安慰她:“绾绾,别哭了,佑白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林星绾看到陆蕴之后心里的那股情绪更凶猛,整个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像是不停的被人用一根粗长的银针扎着。
她咬着唇,眼底止不住的眼泪,她伸手去拉住陆蕴,声音有些模糊,“陆蕴姐…佑白…佑白他…刚刚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说他可能脑死亡……”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部一惊,陆蕴也差点没站稳,陆父陆母这下也直接崩溃了,陆母更是直接掉出了眼泪,沈嘉序和宋轻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震惊和难过。
“什…什么?”陆蕴这下说话也说不利索了,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你说什么?佑…佑白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脑死亡?怎么可能……”
林星绾不停地用纸巾擦眼泪,可脸上依旧布满泪水,她怎么擦都擦不干。
就在几人伤感之际,医生再一次出来,他看着手术室门外的这些人,眉宇紧锁,无奈之感浓重。
陆父陆母赶紧过去,陆母焦急问道:“医生,我儿子…我儿子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