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三层

入眼皆是破败。

“吱嘎”

“呼...总算是到了。”

厚重木门被推开，灰尘扬起，空气霎时浑浊。

青年背着手，阳光温和的脸上挂着浅笑，身后是二号七号两位少年，落在最后的是编号为十号的老人。

几人进入三层，正对着木门的是一处雕刻屏风，正好能挡住进入者的视线。

“久等了。”

“你这地方找的还真是不错。”

青年绕过屏风，目光自阁中扫过，步履悠闲，仿佛在自家后院闲逛一般，一副主人的做派。

话音落下，无人回应。

青年看起来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掸了掸木椅上的灰尘，丝毫不嫌弃的坐了下去，面上依旧挂着浅笑。

而在青年绕过屏风的时候，剩下的几人则彻底失了气息不知隐匿在何处。

“能滋养灵魂的小空间可真是不多见。”

“在我的记忆中，似乎只有那位周阁主曾炼化出过这种东西。”

“没想到你手里也有，而且比之更惊艳。”

“真是令人惊叹。”

青年啧啧称奇，眼中是毫不吝啬的欣赏赞叹，不过，紧接着，他目光收回，话锋一转:

“但我更好奇的是,你究竟是何时和那位血阁阁主搭上线的。”

“我的记忆中并没找到这一段。”

“当然，为了严谨，我又翻了翻其他人的记忆。”

“同样没有。”

“呵。”

“真是有意思。”

青年语速不快，随着一声轻蔑嗤笑结束，他便不再开口多说一句，只是面上带笑，目光停留在墙上一幅泛黄字画之上。

荒山、血水、红月、暗日…

各种荒诞元素出现在泛黄的宣纸上，造就了这一幅诡异却又莫名和谐的画卷。

至于那上面的字更是糊成一团，看不清写的什么。

但这并不是什么难猜的东西，青年想着无论如何都绕不开成神二字。

话音落下，无人回应。

依旧沉寂。

青年也不急，这盘棋他观了百年，未必不能成为棋手。

他，不会次于任何人。

时间缓缓流逝，泛黄字画无风自动，薄的透光的宣纸沙沙作响。

一道黑烟从画中钻出，落于刻画着复杂纹路的地砖之上，黑烟散去，一道半虚半实的人影出现在画前。

而刚刚的字画上少了一轮红月，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消瘦鬼影占据了原本红月的位置。

在字画前的那道人影，黑袍，长发，一张玄铁面具遮挡了整张脸，看不清相貌。

唯一能看清的眼睛还是紧闭着。

人影半虚半实，仿佛一阵风就可将其吹散，无端生出一种落魄萧瑟之感。

坐着的青年似乎很愿意看到这副景象，他饶有兴趣的盯着站在画前的人影。

可下一刻，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在仰视这道人影，嘴角浅笑消失，他站起身，向前两步，与之在同一高度，这才恢复了刚才的平和神情再次开口：

“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青年语气温和，就像是对待朋友一般，手十分自然的抬起，企图搭在人影的肩膀上，就像是对待之前是十一号一般。

可是，眼前这人并不是十一号。

“第二道转世？”青年手抬至半空，人影眼睛睁开，平静的目光扫过眼前的青年，有些嘶哑的声音自面具后传出些许低沉。

青年面上的浅笑僵在脸上，眼神瞬间冰冷。

他很讨厌这个称呼，抬起的手又厌恶一般的收了回去。

“朋友，别那么自恋。”青年眼睛微微眯起，话语中又带上了那熟悉的称呼：“朋友”

“你的那些转世快死没了。”

“我姓褚，重新认识一下？”

一股无形威压落于人影之上，人影晃动，更加虚幻，气势上便无端落下几分，可他似乎并不在意。

“楚？还是褚？”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