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片嘈杂,慌乱的脚步、窃窃私语般的谈话以及不时传来的诡异怪笑声接连不断...
各种声音糅合在一起,楚言此时仿佛被困在了一副无法行动的躯壳中,在这一道道声音下,意识逐渐混沌。
“快走!快离开这!”
“假的!都是假的!”
“滚开!都滚开!是真的,我碰到它了!”
“我要成神了!”
“哈哈哈哈!”
“那!那是什么?”
“跑...跑!”
...
声音由远及近,不断在耳边环绕。
楚言不知听了多少道痴人呓语,最后这样一道道声音逐渐泯灭,只剩下了一声声悠长难听的“吱嘎”声还在不断回响。
“吱嘎…”
“吱嘎…”
不知过了多久,模糊混中似乎出现了一点光亮,随后,无数光点从四面八方涌入,汇聚成一道璀璨星河。
看着那光点汇聚,楚言意识逐渐回笼。
可他却未曾感受到身体的存在,此时的他似乎只剩下一道意识,如游鱼一般在这道星河中穿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最终这条星河的前端爆发出刺眼光明,将那一道意识彻底吞噬…
...
“回来了?”
“今天有收获么?”
刺眼光晕逐渐退去,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穿着白色马褂的老头摇着蒲扇,一如既往的靠在那副几根破木头制成的摇椅上,翘着二郎腿晃荡摇椅,那破旧摇椅不时发出一声声难听的声音。
看着少年回来,老头坐直身体,饶有兴趣的盯着少年手中提着的竹篮子,问出了声。
少年微微点头,手伸进竹篮,一抬手便拽出了一只肥硕的兔子在老头面前晃了晃。
他没有说话,甚至脸上也没有半点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个少年就像是一潭死水,没有半点孩子的生机勃勃,周身被一种沉沉的死气笼罩。
但老人并不在意少年的不同,看着那只肥硕的兔子,他毫不吝啬对少年的夸赞,仿佛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少年似乎习惯了老头毫无正形的模样,默默听完了老人夸张的表扬后,拎着兔子一言不发的转身,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在夕阳的映射下,少年的白褂也染上了暖色,一向冷面示人的少年此时看着也有了几分温暖。
“哎呀,也是有进步的嘛...”老人摇着蒲扇,目光落在少年背影上,一片慈爱。
“话能多点就更好了。”
“老头子我也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头脸上带笑低声自语,蒲扇摇了又摇,最终翘着二郎腿躺倒在躺椅上。
楚言以上帝视角看着这一幕,目光自老人身上转移,他看着那少年的背影若有所思,沉默许久,最终没由来的轻叹一声:
“我小时候竟然真是个面瘫。”
楚言的关注点一如既往的清奇,即使不知身处何方境地,他也能找到最清奇的盲点。
楚长宁以前常常抱怨他一天到晚冷着个脸,和面瘫一样。
但楚言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很有想法。
他并不认可楚长宁的说法,固执的认为自己是有表情的,只是楚长宁眼神不好看不见…
眼前画面一转,视角竟随着少年的移动来到了厨房。
外面偶尔传来一两声嘎吱声,证明这老人的存在。
楚言记忆中,这老头有一段时间格外喜爱这把破烂躺椅,这种难听的吱嘎声几乎贯彻了整个夏日。
伴随着一声声躺椅摇晃的声音,楚言失神一瞬,再次回神时,自己正一手提着菜刀,一手提着兔子。
俨然一副要给兔子放血的样子。
此时,他的角色也从旁观者变成了局中演员。
“扮演曾经的自己应该不难。”
楚言自认为要有演员的职业素养,所以他入戏很快。
他小时候话少,所以几乎没什么“台词”。
处理着手中的兔子,不过几分钟,一只原本鲜活的兔子变成一盘新鲜的兔肉。
“好大徒,这回能不能做红烧的?”
“上次烤的糊了,硌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