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干净的人,就越是有问题。”
墨楚辞偏头看向他:“让你在隔壁听她说的话,你有何看法?”
“此女年纪不大,心思却多。但是不得不说,她的方法也不是不可行。只不过太过冒险些,殿下还得从长计议。”
墨楚辞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这位儿时的好友,墨楚辞泛起一丝酸楚:“菘竹,西疆那边的事可都处理好了。”
“殿下又记错了,微臣如今名唤百里勿忘。”
墨楚辞坐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气:“你我相识多年,既然云家出了事,你为何不第一时间来寻孤。去什么劳什子的西疆,受尽屈辱。那西疆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任凭手下这样怠慢你。”
百里勿忘倒是无所谓般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微微一笑:“殿下不必为此生气,当我从乱葬岗醒来的那一刻,便深知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流落在外,与犬夺食,有时候恨不得跟祖父一起去了。可是我云府的清白不容许他们如此玷污。”
百里勿忘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一般。
“我也曾去过大渊,想要投靠殿下。可是殿下那是在宫中举步维艰,完颜丞相更不会为了我区区一个乱臣贼子去与大周开战。所以我转头去了西疆,赢得西疆将领的信任,让西疆人开战大周。”
墨楚辞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也知道他的计划称得上是完美,你看他能连夺大周十八座城池就可以看出。
只不过他没算到,大周多了一个变故。名震天下的北燕王,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骁勇机智,一手破了他的局。也让他在西疆的处境变得十分艰难。
“若不是孤偶然遇见你被那劳什子西疆使臣欺辱,你难不成还要躲着孤不成。”
百里勿忘抿了一口落梅茶,还是记忆中那个味道:“当我看到大渊太子是假的以后,我便知殿下的处境还是艰难。既然如此,我也不想打扰殿下。”
墨楚辞目光有些闪躲:“你别瞎猜,孤的处境好的很。”
百里勿忘低头浅笑了一声:“那女子的身份虽然不明,可是她的话却是有道理的。完颜一家锋芒太盛,陛下能狠得下心杀害完颜皇后两个孩子便可看出,他对完颜一族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完颜一族,是时候该暂避锋芒了。”
墨楚辞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冷峻起来:“那关于她说的这个法子,我们应当完善一番。”
“嗯。”
墨楚辞看着他,想起他们儿时一起念书的日子。
作为大渊太子,皇后深知他在皇宫那样一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下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好好念书。
尚年幼的太子自八岁起便在完颜丞相的安排下,进入四国中最大的书院念书。他的身份特殊,墨楚辞便更名改姓隐藏身份在书院里。
与当时云府嫡长孙云菘竹同窗,俩人原本关系不好,墨楚辞从小锦衣玉食,每个人都要听他的指挥。
云家大少爷可不是那种会惯着你的主,事事与他对着干。
俩人算是不打不相识,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云菘竹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深知他们俩之间有跨不过的鸿沟。可是,家国恩仇,又与两个稚子何干呢。
云菘竹并没有捅破他的身份,俩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做好友,喝酒踏青。
直到墨楚辞被大渊皇帝召回皇宫,云氏也因为谋反诛了九族。
“你还没和孤说,你是如何从那场屠杀中活下来的。”
往事不堪回首,亲人的身体一个个倒下的画面,百里勿忘永远不会忘记。
“我也不知道,祖父在麒麟军来云府之前,就已经把我们几个孙辈都带了出去。大概是云府出了叛徒,出卖了我们的行踪,云家嫡系一脉,只活下来我一个男子。”
“男子?”墨楚辞疑惑的看着他,“你是说,还有女子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