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二月的香江白天气温虽然不算低,但格雷尔此时的感觉却异常寒冷。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他的心脏因为白光闪过的瞬间揪紧,导致骤停了半拍。
他是一名在战场上积累了丰富经验的老兵,他知道那道白光代表着什么。
格雷尔一直觉得自己是被上帝眷顾的人。
在伊拉克执行任务期间,他也遭遇过多次狙击战。
面对那些战场上的对手,他每次都能存活下来,所以他将这归功于上帝。
但这次不一样,这里不是伊拉克,是香江。
这里也不是战场,只是一场针对个人的狙杀任务。
很明显,对方早有准备。自己已经被封住了所有的退路。
格雷尔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他知道,想要在一个训练有素的狙击手的瞄准镜下逃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但这样一来则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格雷尔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早就处于对方的严密观察下。
因为自己所处的位置在那个狙击阵地眼中就是活靶子。
格雷尔晃了晃脑袋,将脑海里所有与逃生有关的想法和计划通通甩开。
既然已经被锁定,且无法撤离。那就只能拼一次了。
格雷尔决定推翻原定计划,直接开枪狙杀司徒三山。
就在此时,身侧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想死就把手离开扳机。”
格雷尔如遭雷击,头皮发麻,一股凉气由双脚经脊椎直冲天灵盖。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人能毫无声息突破自己的狙击阵地来到面前。
周围十几米范围到处都是陷阱,他是怎么做到的?
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格雷尔缓缓把右手抽了回来举在半空。
只觉得腰间一紧,格雷尔知道,自己的自卫手枪被来人给缴了。
一股屈辱的感觉油然而生,伴随而来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格雷尔知道,自己已经被双重锁定。稍有不慎就要命丧异国他乡。
山坡上的杀机四伏完全没有影响到园林中喝茶的众人。
山涧上一条细流汇聚到园林这里被修成了一个小型的景观瀑布。
水溅声加上鸟鸣,好一派祥和的景色。
只不过场景中央的两人却是各自喝茶,心里打着不同的主意。
贺平陆低头盯着茶杯里碧绿的茶水似乎有些失神。
“贺先生,你的来历我清楚。你想干什么,我也清楚。”
“我跟我父亲不同,我没想过要一条道走到黑。真的!”
“只不过,他是我爹,我是他的儿子。这一点,我没得选。”司徒三山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惆怅。
贺平陆忽然抬起头,神情有些漠然。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就动手吧!”
“不过,在你动手之前我想试试你的命是不是真的那么硬!”
“啪!”贺平陆手中的茶杯触地,茶杯在巨大的动能作用下瞬间四分五裂,细密的玻璃碴子四下飞溅。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司徒三山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而贺平陆则是面色铁青的站在原地。
司徒三山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到贺平陆的对面站定。
“贺先生,之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替我父亲向你道歉。对不起!”
到底是哪里出了意外,为什么司徒三山没有被当场狙杀?
贺平陆神情恍惚,就连司徒三山离开都没有一点反应。
来到回廊,司徒三山看到和麦东升站在一起的顾念祖。
顾念祖身穿黑色作训服,手上提着一把黑色的中提琴琴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