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秦时荣心里五味杂陈:“小子何德何能呢?不说这与祖制不符。且我一无学识,二无贡献…”
乍一听明白是什么意思,秦时荣的脑袋立时有些不敢置信的懵圈,心是“呯呯”跳不停的。
只一会儿,激动的他虽然还未深想,但他知道一个理: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还有,馅饼再好吃,要是烫了嘴也不好受。
正如他说的,如今的他何德何能呢?
本能的就拒绝。
“时荣啊,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秦家一族是时候起一起了…”
原本秦北霄祖上是大景朝初期的勋贵,与皇族同姓,一百年前是一家的那种关系。因为家里的世子年轻气盛,一念之差下参与了门阀士族阻挠大景皇的一些政令推广,影响极坏。因撞到枪口上,气急的景皇只得杀鸡儆猴,使整个家族受到牵连而被削爵成平民。
事后世子得知自己是被狗朋狐友给误导利用了,懊悔不已。在这个讲究阶级,分三六九等的社会,自己是罪有应得,可是削爵为平民,别的姑且不论,最起码连累整个家族其他未婚兄弟姐妹及子侄辈的前程……
他自知自己是家族的罪人,在娘亲的哀泣中,看着娇妻幼儿才苟且活下来。因无颜见亲人,也无颜留在京城遂带妻儿迁居到偏僻的河东府。
在光景过好后,每年都会把大部分钱财捎到京城族里,为自己赎些罪。还把老年的父母接过来伺候。不说让老人颐养天年,也是要尽尽孝心。
秦北霄与秦时荣面前这座豪华的墓,就是世子为留在身边的父母建造的坟冢。
墓碑下有一个普通的坟墓,那是当年世子的坟头。墓碑上刻着他的生平及对后人的期许:有朝一日,重创秦家荣光。
可惜,一族一旦没落,想要在阶级固化的社会背景下,东山再起的难度系数不小,更何况要加官晋爵。即使逢上哪一代积聚了一些财富,遇上天灾人祸,生老病死,年景欠收时,那开销不是一般的大。
再加上树大分枝,既使嫡枝占据的财富比要大,也架不住一代一代的人口增加与分薄。
到了秦北霄时,家里只能说是小富即安。但他们一辈的兄弟都识文断字,受到良好的教育。要说学问最好,胸有丘壑的还得是大堂兄,也就是秦时荣的曾祖,可惜天妒英才,而立之年时,外出遇上大雨,天黑路滑跌到山沟里,不仅因沐雨得了伤寒,一腿还骨折,不断求医问药,只拖了两年就撒手人寰。
自此,大堂兄那一枝的光景就不复当年,一直勉勉强强度日。
秦家小辈中不是没有向学上进的人,一是财力的限制,二是阶级的限制,士族门阀把控话语权,秦家想要出头太难了。
到了现在,秦家别说重振家族,连商户都比不上,很多族人连三餐都无以为继…
士农工商,虽说商人被指摘满身铜臭气,可清高不能当饭吃,填不饱肚子。
秦北霄认为什么都没有吃好、穿暖来的实惠。秦家要想崛起,势必需要财力的支持。即使不做商户,也得要有经济来源,积攒下一定的财富,才能逐步实现老祖宗的遗愿。
可惜,别说赚钱的行业几乎早已被人垄断,一般人插不进去。就是让秦家去做,也只能做赚些小钱的边角营生。
而新出现的泡菜,茶叶,水暖炉等潜力十分巨大。秦时荣又被周家公子看中,虽说只是当一个管事,秦北霄觉得机不可失,或许这就是秦家翻身的关键。
而他年逾耳顺,小辈也被生活磨得没有了热血,世事艰难,只为碎金几两的日子,早把祖先的遗愿放置一旁了。
幸好祖先佑之,在秦北霄有生之年秦家能恰逢其时,有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秦北霄认为,秦家一定不能失之交臂,再加上秦时荣的人品不差,沉稳、大气,坚毅,比自家孙辈能吃苦,还有一定的能力,再历练上几年…
前前后后思虑好,这才遂下定决心,把秦家家主的担子交给秦时荣,趁自己还活着从旁指点、培养,说不定就能带秦家走上一个新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