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和寸心有了孩子。我剩下的生机，也足够我看到小当归长大成人了，我没有遗憾。”

“你...也不要有遗憾。”

最后一句，说得关忘文心头微微一痛。

怎么会没有遗憾呢......

怅然之色一闪而过，关忘文摸了摸鼻子，拍了下年不休的脑门道：

“你这傻子，还好意思来教训我了？”

“当年是哪个嗷嗷地往两个海妖冲呢！”

“啊？又是哪个跟着老头子往天道宗钻呢？”

“你浪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危险不危险的呢？”

年不休委屈地捂住了脑袋：“此一时彼一时么...现在我不仅仅是年不休，还是你的师弟，还是小当归的爹爹啊！”

“嘿，你还敢还嘴！”

关忘文抬起手，年不休吓得往后一缩脖子，却还是直视着关忘文的双眼。

关忘文没有打下去，缓缓放下了手，轻轻拍了拍年不休的手道：“总要试试吧...你放心，如果真的碰到无法危险的话，我肯定会和你们一起回人间的。”

“当真？”

“骗你是小狗。”

“师兄，按你这么说的话，你现在已经是狗王了。”

“我擦，你皮痒了是么？”

“来来来，你打好了，到时候，我和师父告状，说你欺负我！”

“嘿，老头子就算知道我欺负你了，他能拿我怎么样？”

年不休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明所以的意味，闷闷道：“师父是不能拿你怎么样，至少你要让师父能骂你一句‘臭小子’。”

关忘文神色一僵，随即笑道：“说得是呢，不知道他现在还会不会时常骂我呢。”

年不休看向了远处，轻声道：

“肯定会的。”

等到关忘文离开的时候，一坛烧酒已经落肚了。

年不休的酒量依然不好，这两坛珍藏已久的酱香烧酒，他只喝了半坛就睡着了。

关忘文给他盖了一条毯子，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来，年不休始终是最了解他心思的人。

从萃华池书院开始，年不休虽然不知道关忘文有多少底牌，却知道他有什么想法。

关忘文抿了抿嘴，轻声道：“‘Z’计划我对谁都没说过，还是你猜到了...哎......”

Z是“最终”两个字的首字母。

所以，Z计划就是最终计划。

关忘文轻吸了口气，缓缓消失在了小世界中。

年不休转了个身，在梦中呓语道：“师兄...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