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里还要人不?”
“哟,这我可不知道,这得问我们少夫人,怎么着,您那儿有合适的?”
“不瞒这位大哥,我们一家四口都是从许州那边逃过来的,我媳妇今年三十四岁,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大些,今年十九了,女儿今年也有十八岁,脏活累活都能干,大哥你帮我问问,少夫人若是缺人,能不能把他们娘三买了?”
“那你先吃着,我去问问我们家少夫人。”
立信将牙行的话说给了孟珂,孟珂叹了口气,“都是这打仗闹的,明天我去牙行问问,若是包掌柜开的价不高,就全收了吧。”
立信将这个消息说给牙行的人听,牙行的人当即流了眼泪,这样就算自己死了,老婆孩子也算是有个着落了。 原来这个人患了病,因为看不起病,所以想着将自己卖给牙行换些银子,让老婆孩子起码可以吃几顿饱饭。哪知道结果一家子都被牙行的人骗了进来,老婆孩子是为了卖身换银子给他治病,他是为了换银子给老婆孩子吃饭。
牙行的人匆忙吃了一个包子就走了,这包子可真香,立信又在他怀里揣了四五个肉包子,让他拿回去给老婆孩子吃,牙行人千恩万谢,一路上,在怀里包的严严实实,就怕冷了。
包江贵一听李少夫人同意去胡家村,只是要明天,点了点头,明天就明天,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现在这难民太多了,不少人都跑到这望县来了,所以他这牙行可是多了不少财路。 至于这人怀里的那几个包子,包江贵可是看不上的,便摇了摇手,让他下去了,这一家子倒也是个可怜的。
立信赶着马车,偶尔路上还能看到几个难民,突然一对母子闯入了她的眼帘,这不是正是有一年在堂食面前遇到过的那对母子吗?孟珂当即让立信停了车。
男孩有脸被风吹的皴了,有些地方还破了皮,脚上的鞋子也烂了,母亲也穿着一双草鞋,手上还生出了冻疮,这天气算不得冷,也不晓得这对母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是南思堂食的那位女掌柜?”母亲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妇人。
孟珂点了点头,“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外面到处都在打仗,哪有个地方能生活啊。”妇人一听这话,眼圈当即红了,她本是出来带着自家公子去找老爷的,哪知道老爷一家根本就不认他们,当即把他们赶了出来。她一边为自家小姐不值,一边带着公子一路乞讨,有时做做工算是养活小公子。
“上车吧,车上还有些吃食,在车上吃些。我要先去英塘办一点事情,你们就先跟着我好了。 ”孟珂仍旧记得那年小男孩冬天里倔强的眼神,如今见他,眼睛依旧明亮,但却少了些神采,这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孟珂在车上拿出了热水还有些包子,还有几块点心,递给妇人和小男孩,“快吃吧,算不得凉。”
小男孩将包子拿了过来,孟珂看到孩子的手上也长了冻疮,皴裂的口子露出里面的肉来,这心里莫名的一酸,摸了摸孩子的头,“乖,多吃些。”
只见小男孩将包子递给妇人,“奶娘,你先吃。”
孟珂这才知道,原来妇人竟然只是孩子的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