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飞,爹不想你记恨你生母,她毕竟给了你生命,可是她也没有尽过一个母亲的情义,你刚生下来时,便是由你祖母抚养,那时你祖母身体不好,你祖父又受了伤,家里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当时适逢城里来人到村子里招工,而且还会提前给银子,为了给你祖父求医治伤,我便去签了做工,这一签便是三年。我这一只胳膊和脸上的伤,也都是当年做工所制。 ”
“爹,你可有过怨恨我娘当年的事情?”
“谈不上有多怨恨,但是若是不是她当年为了多贪图那十几两银子,怕是你大姑与李家早就结为夫妻,那李母也不会说你大姑克夫这些了。还有你大姑那里上山落下山崖,摔伤了脑子,你母亲第二天便硬拉着她要她打猪草做饭,完全不将你大姑生死放在眼里,想不到你大姑命大竟然未死,当即携你二叔一同离家,后来又只因为你祖母多说了几句,便与你祖父母大吵大闹,寻死觅活,硬是要与你祖父母分家,你祖父母念及我,便只带了少许粮食,与你大姑二叔住在山洞。幸得当时李良父子相助,若不是如此,你大姑又怎么会嫁给李良?不过你大姑嫁给李良这件事上,也有为父的责任,当时只觉得这李良是个老实人,哪知去了一趟战场,立了少许功勋,便觉得了不起来了,这李氏又以你大姑克夫这些来说事,荒唐至极。”孟大想到当年这些事,一桩接着一桩的,便气不打一处来。
“爹,说到底,你还是怨恨我生母,对吗?”
孟大想了想,唉了一口气,我可知道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模样?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我刚一进门,就看到你在那里哭,我问胡氏,这可是南飞?胡氏看了一眼,没给一个好气的,说了一句都是要账的冤家。我在家中吃饭,你母亲也只给你一点糙粮,这是个女娃子,又那么小,连一点粥米都不给,你在那里哭,胡氏过去就是掐了一把,看我这心,跟被人剜了似的,后来又得知你母亲做过的那些事,这心里不由得气极,当天便与你母亲吵了一架,未出三日便和离了,我抱着你,投奔到你祖父母那里,这才将你养大,我一直怕你大姑记恨你母亲所做之事,所以一直担忧。 ”
“爹,其实我这一路想的不是我生母,我是想魏姨娘了。只记得那时与姑母住在城中,姑母每天都要去商铺酒楼,我在家中也是孤零,后来幸得魏姨娘关爱,这才得到些许温暖。当初若是父亲可娶了魏姨娘,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父亲,当初你为何不求娶魏姨娘?”
孟大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飞儿啊,不是所有的事情像如你想的这么简单。你魏姨娘可是当时知县的掌上明珠,为父也不过是个平民,哪里能够求娶得到你魏姨娘?”
“父亲说这话,是不是若是当初你身份地位与魏姨娘相平,父亲就会求娶魏姨娘?”
孟大听完这话没有作声,若是真如南飞所说,若是当初没有那么大的差距,怕是自己定会求娶魏思怡,只是人生哪里来的那么多也许,想来那魏思怡如今也觅得良婿,听闻那人已经远赴任上,想来如今也已是官夫人了吧。
父女两个再无他话,第二天便乘马车回到了望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