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他只想着说日语,没想蔡文波一上来,就对他讲中文。
这也对嘛,你自称是人老家亲戚,这个满洲人的老家,肯定不会在日本,也不会说日语的。
赵启山马上示意小李别出声,自己接过话说道:“哦,打进这个电话很难的,还要请人先说日语。我是你姨家的人,一两句话也介绍不清楚,今晚六点半,我们在生活区赌场门口见面。”
电话另一头说道:“我姨?我哪有姨,你到底是谁?”
赵启山马上接着话说道:“你是没有亲姨,你表姨有几个,你还不清楚吗?不说了,我都说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见面聊,看你见面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如果这人表现出来感兴趣,赵启山会毫不犹豫撂电话,可对方丝毫不感兴趣,“我不会去的,我们若认识,你报上名字,不说我就撂电话了,我很忙。”
“先别急着撂电话,我们是老熟人啦,我只给你提示一下,悲愤诗和蔡琰归汉图。好了,我知道你很忙,我们晚上见,再见!”
对方既没有撂电话,赵启山也没有听到对方说话,赵启山先断开了电话,撤下了电话线,收起了设备,回到了汽车上。
赵启山对老金小李说道:“继续按计划,我们先进生活区。不管蔡文波住不住在生活区,他都会常去那里。住市区的人,也不可能天天回市里,机场需要战备值班。”
小李问道:“刚才说的悲愤诗,还有什么图,对蔡琰归汉图,是田团长与蔡联络暗语吗?”
赵启山回答:“不是联络用的,只是表明了我的身份,他知道了我是干什么的,与田团长有关系。”
老金分析道:“他没说马上回应,说明几种可能性。最好的情况,他没有投敌当叛徒,冒险与你见面。第二种情况,他变节了,一时发懵,不知道怎么应对好了。这样,一会敌人就会张开大网,等你自投罗网。第三种情况,他没投敌,也不会冒失与你见面,装作什么也没听懂。”
小李说道:“没投敌,又不与同志见面,他想干什么?”
老金道:“为了慎重起见呗!斗争这么残酷,怕上敌人的当。”
小李说道:“要我就会选择第一种,整天东躲西藏的。不和同志联系,那不是吓破胆了吗?”
老金反对小李观点,“我不认为这是吓破胆,敌人钓鱼试探形式,用得太多了。如果他前来,还有一种可能,是敌人在张更大的网,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赵启山点头,“这样你们两人更不能露面了,暗中观察周围的情况,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撤离。老金,你伤口消毒的酒精棉拿给我,我藏在衣领下面。”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机场生活区,守卫拦下了车。
“你们这辆车没有登记过,不能进去的!”
老金和小李一看,守卫正是昨天见过的日本兵。
老金说道:“昨天我们来过了,是承包机场通讯改造的,他们说帮我们登过记了,怎么,还没有传递过来?”
守卫说道:“哦,我们见过面的,我知道通讯改造工程,现有的设备太老旧了。”
这两天,赵启山三人监听机场通话,几次提到通讯改造工程,机场一直报怨进展缓慢。
守卫趴在车窗上,向车里看。小李摇下车窗,笑着对守卫说:“看,这位小泽君喝多了,”然后笑嘻嘻地说道:“他还要去快乐堂,找姑娘放松一下。”
赵启山半躺在后面车座上,用日语含糊不清地说道:“昨天,前天,满洲国姑娘,嗯,不好,不好,今天,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姑娘,我的家乡,北海道的姑娘……”
赵启山日语说的不标准、不流利,往外蹦着词汇、短语,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大的破绽,喝多酒的人,舌头不好使很正常嘛。车窗一打开,日本兵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精味,守卫看一眼就缩回了头。
日本门岗守卫直摇头,这人之所以醉成这样,应该是喝了劣质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