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波说道:“我们的车,已经要没油了,如果把桶中的汽油,加到卡车的油箱里,油桶中,就变成少量自用了。”
日本兵哈哈大笑,用中文说道:“你的,狡猾狡猾的。”说完,笑着挥了挥手,放行了卡车。
陶站长和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大家驱车继续赶路。
又过了一道哨卡,便进了锦州省。到锦州省,对人员的检查松了许多,但对货物的检查却严了起来。日军的检查站还好点,伪满的检查站,不管是警察,还是所谓国军,不留下点东西,肯定是过不了关的。
每次,都是赵启山在老张、小朱的陪伴下,和这些人讨价还价,不是搭张狍子皮,就是送狼皮,最后一次,竟然被卡了两帽兜木耳。
几人找了一家客栈,陶站长带着赵启山,与一个内线接头。
陶站长与人谈什么,赵启山是听不到的,从两人的表情,陶站长看起来,不是太高兴。
回客栈的路上,陶站长告诉赵启山,第二天出发去天津。陶站长领着赵启山,来到一所二层民宅,赵启山随着进楼,敲门,一个妖娆的妇人开门,并扑向了陶站长。看到后面的赵启山,尴尬地笑了笑,放开了陶站长。
第二天,赵启山开着车,来到这妇人门口,陶站长已经等在门口,领赵启山进屋,两人抬出一个大箱子。老张和小朱,在车上接着,抬进车里。
上车后,陶站长对赵启山说道:“路上,遇到军警检查,车上的物品,除了那张虎皮和这个箱子外,其它东西都可以不要,只要通过就行。”
赵启山说道:“可能过日军检查站不行。”
陶站长道:“没问题,一会我们就换证件。”
车在陶站长指引下,开进了一座院子。昨天赵启山见的人,换了一身警察制服,已经在院子里了。
那人拿出一副车牌,交给赵启山,又递给陶站长一张纸,赵启山瞥见,那是锦州省通行证。
随后那人离去,赵启山换好车牌,一行人又匆匆赶路。
果然,这个通行证,在过日军检查站时,非常顺利,但伪满军警,还是一样的刁难卡要。
赵启山不解,问陶站长这是为什么,陶站长说道:“我们用的通行证,是为特种生意人发的,多为投降日伪的原反满抗日人员,并且立了一定的功劳,受到某种优待。”
赵启山轻蔑一笑。
快进天津,陶站长对赵启山说道:“赵队长,我长你几岁,有几句交心话,我想对你说。一是在我们军统,包括所有党国情报部门,都是年轻人热血沸腾,老油条鸡鸣狗盗,知道为什么吧?这是因为活下来的老油条,都是从热血沸腾开始,逐渐都看清了现实。二是哪一个党国大佬,查一查他家族,不在发国难财?三是命是自己的,有命才有一切,抗日救亡,对得起良心就行。四是你很能干,上面会用你的,但你这样干,永远成不了上面的心腹。我的话,你好好想一想吧,我很欣赏你。”
赵启山道:“我谨遵陶站长的教诲,希望能成为陶站长的心腹!”
陶站长哈哈大笑,“但愿有机会,我们还能走到一起。现在在前面路口左拐,不远右边有一个大院,你的护送任务就完成了,我会让人,给你和你的两个队员,买回奉天的火车票,蔡先生按照他的意愿,我会把他送到目的地。”
护送陶站长的任务完成了,赵启山训练班的任务,还必须完成。
车到奉天火车站,赵启山快速出了站台,来到了行动队的货栈。
一见面,孙福生就笑着说道:“帮你完成了三份作业,一个是偷了政府办公室的窃贼,偷的那台留声机,还在他家放着呢,可以人赃并获。还有一个,是采花大盗,强奸了一个日本小姑娘,姑娘的父亲,是满铁工程师,正哭着闹着找小泽局长,小泽已经指示,必须要破这个案子。第三个,是个专门倒卖大米白面的人,做这行有一年多了。”
赵启山道:“那个强奸小姑娘的家伙,如果死不承认,日本小姑娘又被吓傻了,或者害羞不敢指认,我们怎么办?”
孙福生道:“那家日本邻居,有好几个人见到了,还参与追赶,都会指认他的。那个倒卖大米白面的经济犯,被我们找人灌醉了酒,现在应该还在迷糊呢,指认他的人,可多去了。你一起抓这三个人,可得找帮手,行动队里只有咱们两个警察。”
赵启山道:“你出面不合适,在警局里,咱两人尽可能不来往。找我师父,原来分驻所黄警长,他能帮忙,也让他露露脸。现在,你跟我说说破案线索,日本教官问起来,我好自圆其说。”
比正常上班晚了半天,下午,赵启山交了三份作业。经简单一审问,全部核实确认。
训练班的学员,都完成了任务,但大多数人只抓了一个,破了一个案子,赵启山是唯一交三个“作业”的人,毫无争议,赵启山又获得了第一名。
晚上,已完成任务的赵启山,美滋滋来到娟子家,想着小别胜新婚,娟子会怎样对待他。
如常,娟子扑向赵启山,抱住了他,“祝贺你,完成任务受到了嘉奖!”
“你消息真灵通,你是怎么知道的?”
娟子瞪大眼睛,“怎么几天不见,人就变傻了,当然是我先知道啊!”
赵启山猛然反应上来,“是延安,延安回电啦?”
娟子道:“当然是延安来电,你还希望别人嘉奖吗?”
“延安怎么说?”
娟子道:“经落实,田汝真正是王真,对你排除万难,圆满完成组织的任务,特此嘉奖!你应做好潜伏工作,等待新的任务。”
二年时间,为完成组织上最高机密任务,寻找哥哥王真,赵启山历尽艰辛,百折不挠,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甚于自己走完长征路的艰难。
赵启山流泪了。
湘江战斗后,赵启山再没有流过泪,今天他真的忍不住了。
娟子不知道任务的经过,笑嘻嘻帮赵启山擦掉泪水。
终于,赵启山平静了下来,“把上级的电报拿给我看一下!”
“烧了!”
赵启山有点发火,“谁让你烧的?”
“你呀!你教导我,阅后即焚嘛。”
这确实是赵启山强调,赵启山发不出火来。
“该烧的不烧,不该烧的,我要看的,你给烧了……吃饭,上床,看我怎么收拾你!”
娟子瞪大眼睛,“你想干嘛?”
赵启山得意地说道:“你该和我欢庆,祝贺我完成任务!”
娟子嘻嘻笑着,“这两天不行,女人的周期,我身体不允许。”
赵启山眼睛瞪着娟子,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