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屯子,看不出有什么玄机,如果从空中看,就知道屯子既可以坚守,又可以快速撤离。
为了防止敌人偷袭,屯子周围布满了陷阱,陷阱里还设了尖木桩。猎人嘛,经常给大型野兽设陷阱,所以在屯边设陷阱,保护屯子里的牛马,不被黑瞎子,狼皮子咬死,也很正常。
最后,煤矿工程师出身的老魏,指挥抗联战士,挖了一条秘密通道,从屯子里,直通屯外的树林中。在通道里,既可以藏人,又可以藏东西,包括武器弹药和粮食。
粮食需要经常晾晒,否则容易霉变。
让老魏和战士们头疼的事情,是养不养狗。如果屯子里没有狗,不用多长时间,敌人就会看出破绽,哪有猎人没猎狗的?如果养狗,山里的同志一进屯子,那狗子就叫个不停,这不是给特务报信吗?
只有弄一些真猎人丢掉的老狗,因为养出了感情,不忍心杀了吃肉,也不忍心让别人家杀了吃肉,就远运抛弃了。老狗功能严重退化,很难找回家。其实,抛弃狗的人家也知道,这些狗子,多半会被狼吃了。
老狗耳聋反应迟钝,叫的也不勤了。懂狗的战士,也找有狗人家,买那些老狗,不忍心吃自家狗的人,也愿意拿老狗换点钱。
后来,王玉河和老魏,听赵启山说,八路军在平原上,在保垒村挖地道,不但连结各家各户,还连接各个村子,连接村外,对坚持抗战很有帮助,便在猎户屯也挖开了地道。
有一年的冬天,整个南满独立支队,都在猎户屯过的冬。这些都是后话,提前介绍一下,以飨读者。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
在老魏、老刘送走二妞一个月后,二妞又出现在猎户屯,看到初具规模的猎户屯,二妞兴奋地像一个孩子,对这帮猎户赞不绝口,“这哪是猎人干的活啊,简直和俺们村上木匠,干得活一样,嗯,就是俺们村上姚木匠那手艺。”
二妞不知道的是,在这帮所谓猎人中,有两位真正的木匠高手。
见二妞又来了,老魏有点疑惑,她来干什么,难道是来感谢猎户屯救了她?
老魏出来,见到二妞,“你来我们猎户屯,有什么事情吗?”
二妞把手中一张纸,递给老魏,“我是来和老刘结婚的!”
“和老刘结婚?这是什么呀,休妻书!这不是离婚书。”
二妞非常认真说道:“是的,我让那个还嫌弃我的窝囊废,亲笔写的休掉我,我来找喜欢我的老刘,给他当媳妇。”
老魏道:“现在规定,离婚要有离婚书,这样才能再婚。”
二妞道:“我问过了,不用离婚书,因为我们根本没有结婚书。”
老魏看二妞这么认真,也直接封门,说道:“人家老刘家里有媳妇,不能娶你!”
谁知二妞根本不为老魏话所动,“他有没有媳妇,我还真没问,我给他当小的也行,我知道他喜欢我,我就是要嫁给他。”
看到围上来的男女战士,老魏生气了,“都瞧什么,别围着,该干嘛干嘛去!”
这屯子里,除了女同志,老同志,还有伤员,有调皮的战士,这时根本不怕魏政委,冲二妞喊着:“喂,你怎么知道老刘喜欢你,他亲口对你说的吗?”
一个年轻的小战士,拄个拐杖,“老刘向你求爱没有,是他破坏纪律了吧?”
魏政委一听,这是要暴露身份呀,如果二妞是敌人派的特务,马上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魏政委冲小战士低沉喊道:“闭嘴!”
小战士自知失言,一吐舌头,不说话了。
只听二妞说道:“我当然知道老刘喜欢我啦,他拉我手,还盯着我看,还,还摸了我的身体,他喜不喜欢我,叫来一问就知道了!”
魏政委真生老刘气了,好你个老刘,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干出调戏妇女的事来,明显破坏了纪律。
老魏以退为进,“我说二妞,一会我把老刘叫过来,我们当面把话说清楚,老刘家里若有媳妇,你就离开。我和老刘是亲戚,族人,我们亲戚是不允许老刘纳妾的,他要纳妾,也不能在这个屯子里待着了。”
二妞愣住了,但她反应也挺快,一会儿就反应过来,“不对呀,他姓刘,你姓魏,你们不是本家。”
老魏一瞪眼,“老刘的媳妇姓魏!”又对那几个女同志说道:“先让二妞进屋,我找老刘去。”
女同志拉着二妞进屋,老魏转身去找老刘。
老刘早就听说二妞来了,知道自己惹的祸,心里既激动、兴奋,也感到害怕,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了。
老魏出现了,狠狠地瞪着老刘,“你干了什么?”
老刘心虚,“我,我没干什么呀!扶她上车,扶她下车,跟她聊聊天。魏政委,你可一直在旁边,可不能让同志们,对我胡乱猜忌,政委可要为我做主。”
“那好,”魏政委说道:“你现在去跟二妞说,你有媳妇了,先让她离开再说。”
魏政委领着老刘,过来见了二妞。
一进屋,就听一位女同志说道:“二妞,你真了不起,连我都佩服你了!”
二妞见到老刘,两眼放光,脸上微红,又把手中的“休妻书”,递给老刘看。
老魏开口说道:“老刘,你把你家庭,你媳妇的情况,向二妞说一下。”
老刘首先看看二妞,见二妞含羞低下了头,又看看几个女同志,最后看向老魏。
“村长,我媳妇的事情,你还不清楚吗?那不是前年,就得肺劳死了嘛!给我留下一个今年四岁的女儿,在我哥家寄养着。”
听到这话,二妞兴奋地抬头,“那么小的孩子,不能没有娘,我来做孩子的妈妈!”
几个女战士,捂着嘴,看着她们的政委,努力不笑出声来。
魏政委心里一沉,好你个老刘,你真的想要挨处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