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参谋再次诧异,这个赵站长自己前来,就让他大感意外,怕是一个冒牌货,搜走了赵启山随身武器,现在这个军长,兼警备司令,还要在办公室见这个站长。
警卫参谋见田汝真和赵启山,两人热烈握手,知道是老熟人,这才放心关门离开。
房门关上,两兄弟又热烈拥抱。
“嘉美和念真,如果见到你,不知道多高兴呢!”
赵启山道:“念真还能记得我吗?”
田汝真道:“记得,怎么不记得,只是现在明白事了,开始称呼你为干爸了。”
赵启山笑了,这肯定是嘉美告诉孩子的,孩子不能叫两个人“爸爸”。但三年多了,那么小的孩子,如果不是大人经常提起,肯定是记不住的。
赵启山关心起义的事情,便问道:“现在,起义的准备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田汝真道:“一直在秘密进行着,保密局的人员,我们一直没有插入进去,对我们是一大掣肘,它甚至比军阀刘主席影响还大。”
赵启山道:“以后情况会好多了,与保密局秘密电报,密码只有我掌握,其他人要发报,军队内部要通过你们电讯处,军队外面,只有一部电台,那套密码,组织上早就掌握了。”
田汝真道:“不能掉以轻心。今天,也就是中午,中央来了一份电文,让我转告你,南京地下党一个小组,有一名临时负责同志,叫余萍,被敌人杀害了。”
“什么,余萍遇害了?”赵启山惊呼。
“是的,初步情报,余萍是牺牲了,但还要进一步落实。上级还建议,你不要离开201军,要在我的保护范围。”田汝真说道。
赵启山皱眉,“那就是说,余萍可能是牺牲,也可能是被敌人秘密逮捕,然后敌人放出风,说余萍死了。”
田汝真也认为问题严重了,“这个余萍,还掌握我党其它情报吗?”
赵启山道:“我知道的不多,起码余萍知道张荣仪。原来,组织上要她给张荣仪做助手,张荣仪受到陈诚推荐,去了台湾。”
田汝真道:“哦,张荣仪离开南京,去了台湾,这我还不清楚。原来,我只知道南京地下党负责人,可能要更换。”
“这么说,南京地下党的负责人,原打算安排张荣仪,余萍只是一个小组的负责人,党在南京还有别小组。张荣仪去台湾,也出乎上级的意料。”
田汝真点头:“应该是这种情况。”
赵启山明白了,张荣仪是组织上最信任的同志,负责南京的整个地下党组织。他之所以说余萍是他的助手,既是对余萍,也是对赵启山,只暴露出一个小组。起码赵启山和余萍,不知道在南京,不知道张荣仪手上,还有别的地下党组织。
张荣仪做事、说话极其严谨。
余萍的牺牲,与孙福生有关系吗?赵启山的判断,肯定是与孙福生有关系!
赵启山思索着,自言自语道:“如果余萍真的被敌人秘密逮捕,那事情还真危险,起码对张荣仪……这样,我写一封情况说明,哥哥马上发给中央。我估计,余萍找了孙福生,暴露了自己,这个情况,必须让上级知道。”
田汝真道:“好的,你写出来,我马上发出去。”
赵启山判断的很准确,余萍确实找了孙福生,暴露了自己。余萍也没有牺牲,而是负了重伤,落入了敌人之手。
赵启山第二次和余萍谈话后,余萍虽然答应了,听从赵启山的“命令”,但她也知道,赵启山不是她的上级。
余萍被李木心掳上山,从了李木心之后,也努力地淡忘施东明,身怀六甲再遇施东明,这时已改名孙福生后,从心底里,又绕起对孙福生的情愫,但她控制住了自己。
李木心牺牲了,她也走上了革命道路,但心底里,她对孙福生那份情谊,并没有泯灭。
当赵启山告诉她,孙福生也在南京时,她便想见一见孙福生。
赵启山第二次与她见面,让她传递情报时,余萍已经见了孙福生,只不过她对赵启山隐瞒了,她也知道这是违反组织纪律的。她之所以要告诉赵启山,她要争取孙福生,是希望得到赵启山的支持,她认赵启山和孙福生,两人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如果得到赵启山的支持,策反孙福生的把握,会非常大,结果赵启山给她泼了冷水。
赵启山离开后,余萍就着手第二次见孙福生。
上一次见孙福生,是比较偶然。当然,余萍也是做了侦察,做了充分的准备。她知道保密局的总部,但那地方监视严密,周围布满了特务。余萍决定,去保密局外地人员,撤回南京安排的招待所,寻找孙福生。
余萍认为,即便是孙福生不被她策反,也不会出卖她,这就是她见孙福生的底气。
保密局两个招待所离的并不远,她可以在两所之间,来回走动,尤其是上下班时间,她希望能发现孙福生。
在余萍寻找孙福生的第二天,她就知道孙福生的住地了。第三天晚上,她就发现独自回招待所,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孙福生。
孙福生晃晃悠悠,看到了余萍,也认出了余萍,双手抓住了余萍,便呜呜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