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萍:“我不想再回忆那些事情了,简单来说,就是原先那个老四,他们占山时的四哥,投降了日本人,引导日军偷袭八路军驻地,木心让叛徒打了黑枪。”
孙福生:“嗯,你不愿回忆伤心事,咱就不提了。那天你说我们能在一起,证明你没有再找,我真激动,一直到现在,我还激动着。”
余萍笑了,“是你说的,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孙福生:“是吗?是我说的呀,我喝醉了,那是我真实的心声。说心里话,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说着,孙福生又抓住了余萍的手。
余萍也紧紧捏住孙福生的手指头,“你也一直是单身吗?”
孙福生认定余萍见过赵启山,在这个问题上,绝对不能撒谎。
“我结过一次婚,她叫那晓丹,抗日也牺牲了。前一段时间,和另外一个女人同居,她叫袁娅,是我小学的同学,本来没打算分开的,但战事变化太大,我们不得不分开。虽然说很遗憾,但我接受现实。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吧,让我和袁娅分手,又在这碰见你。”
见孙福生没有对自己撒谎,余萍心里一阵宽慰,便试探地问道:“她留在了东北吗?如果你离开这个阵营,投奔到那边,你就可以去找她了。”
孙福生道:“既然已经分手了,还找她干什么!我是特务,投到那边,人家还不一定要我呢。你知道有干我们这一行,投到那边的吗?”
余萍说道:“通过李木心的关系,或许,我可以帮一帮你。”
孙福生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你能带我找到附近的人吗?”刚说完,孙福生就后悔了,他不应该这么急不可耐。
果然,余萍顿时又警觉起来。那天孙福生醉酒,可是一口回绝的。
孙福生毕竟还是老练,又马上说起了别的,谈到在北京上学的事情,提到了余萍天津的表姐,最后,孙福生又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你要是早一两天来,还可以见到我的朋友,和我一起被绑到山寨,又把你从李木心山寨中劫出来的赵启山,你还记得他吧?”
“当然记得他,你们走后,他又回来一趟,说和你走散了,穿了一身叫花子衣服,脏死了。我给他拿我哥哥的衣服换上,直接让人把他衣服烧掉了。”
孙福生马上问道:“后来他又找了李木心,他对李木心影响挺大吧?”
余萍顺口说道:“是的,她要找联络点,就从你们来的路上往回走,路过李木心旧山寨,正好赶上李木心与日本人交火,还帮了李木心很大的忙呢。”
孙福生和隔壁的张新白,顿时兴奋起来,因为审查赵启山时,赵启山隐瞒了帮助李木心。
孙福生问道:“李木心投八路,也受了赵启山的影响吧?”
如果不知道赵启山是我党同志,余萍肯定会说是的,现在知道赵启山的身份,不能暴露赵启山,不能让别人认为赵启山亲共。
“我不知道他们见面说了什么,好像赵启山在山寨,借了一匹马,便继续赶路了。”
赵启山若听到余萍这句回答,一定会为余萍叫好的。
孙福生又问了余萍几个问题,余萍基本上都说不知道。事实也是如此,赵启山策动李木心投八路,余萍确实不在场,平常李木心,对军中事务,也不对余萍讲。
见李木心投八路军的事情,问不出什么结果,孙福生便不再问下去。转而问余萍怎么到的南京。
这些余萍不用思考,早已经编得得圆满,她也背的滚瓜烂熟,怎么跟着哥哥做生意,李木心死后,生活没着落,也强调了,李木心在世时,也不是指望李木心接济家庭,而是余家大院来接济她们母子,即便是现在,孩子也是母亲带着,住在哥哥家里。余萍对开饭店,只字未提。
见套不出余萍什么话,孙福生开始天南海北地乱扯起来,但话里话外,也透露出对时局不满,对余萍眷恋,对余萍的爱意。
余萍表现得很享受,时不时也表示了对孙福生很想念,那是余萍的真实表现,不是装出来的。
两人从中午,一直聊到日落西山,再聊到天色黑暗。屋里,孙福生准确有糕点,两人吃了也不觉得饿,除了中间两人一起去厕所,基本上话语是滔滔不绝。
隔壁的张新白,早已经按捺不住,几次想冲过来抓人。
这边,到底是余萍沉不住了,做起策反孙福生的工作。
“南京政府已经摇摇欲坠,你应该为自己再找出路。”
“我想也没办法,我也听新华社广播,我们搞的情报也清楚,党国大势已去,但没有路,没有桥,走不过去。像我们这种特务,更是人家讨厌的人。”
余萍又说道:“你肯定也猜到了,我是那边的人,我可以保证你没有事,只要你能为我们工作,还可以立功。据我们了解,你没有血债,抗战还有功于国家。我们是欢迎你弃暗投明的。”
孙福生摇头:“我不是怀疑你骗我,但你的地位,是不足以保护我这个大特务的。我也知道,我们彼此相爱,我投过去后,这避免不了我受惩罚,我还是暂时待在这边吧。”
余萍道:“我现在领导着一个小组,你暂时可以做我们小组的成员。”
孙福生道:“你能给我透露一下,你们小但的上级,或你们小组做过什么事情,或者你们接待、送走过谁吗?”
余萍道:“暂时还不能对你透露。”
这时,走廊有人说话,“有这么多空房间,来人要住店,掌柜偏说住满了,不想做生意了。”
余萍眼前,又浮现客栈伙计的面容,尤其是那几分惊喜的神态。当时自己已经决定,不明确身份,离开试探。最后,自己没有把持住,向孙福生明确了身份。
余萍打算离开,看一下孙福生的反应,看自己是否被跟踪。
“对你的疑虑,我必须请示上级,下次我们继续谈。”
孙福生道:“那我们怎么联系呢?”
余萍:“我来联系你!”说着,余萍站起身,要向外走。
孙福生也站了起来,抱住余萍,余萍一惊,只听孙福生说道:“今天能不走吗?我们过一夜,明天再离开。我答应你,可以为你服务,只为你,不是为你们组织。”
余萍心里一阵激动,怀疑又减少了许多,但理智还是让她拒绝留下,“今天不行,下次我们再在一起。”
说完,余萍拉开房门,来到走廊上。
这时,隔壁房门也打开了,窜出来的人,手握枪,抵住了余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