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时分,雨早已停了,天际飞来一只大鸟,在半空盘旋几圈,发出一声嘹亮的鹰唳声。
走在前边的刘大放慢马速,长臂一伸,“停!”
接着食指蜷曲起来,塞在口里,发出一声哨响。
那鹰俯冲下来,稳稳停在刘大的臂上。
刘大从鹰爪上取下一只小小的竹筒,打开掏出个纸卷,然后下马过来,把纸卷交给陆荣。
陆荣展开那纸卷。
因为江稚鱼被他圈在怀里,所以十分清楚的看到那纸卷上的几个小字:靖国公,危!
江稚鱼不由担忧起来,还能赶得上吗?
陆荣叹息一声,低头问江稚鱼:“接下来要不眠不休赶路了,能撑得下来吗?”
“都这时候了,不能也得能!”江稚鱼肯定地答复,“不用担心我,我最多累点,要不了命。”
陆荣“嗯”一声,下令:“全速前进!”
“是!”众人哄然应声。
蹄声重新响起来。接下来的路程,果然是不眠不休,路上只要遇到驿站,就进去换马。
路上最多就是趁着换马的功夫,吃点干粮喝口水,再上个茅厕,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到了第六日早上,江稚鱼自己都觉得放她一个人站着,风一吹都能倒了。
好在这日已经进入燕州界,两边的山石显得高大险峻,苍茫雄浑。
日落之前,终于赶到了燕州城。
这会儿城门处也已经接到消息,等陆荣他们一到,大门就敞开来,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燕州城。
赵八领着众人,直接往燕州城的靖国公府而去。
门口有位四十多岁的男人,看到他们一行人,就朝后招招手。
大门从两侧敞开,门里小跑出几个下人,招呼着陆荣的亲卫,“马厩在这边,众位爷请随小的来。”
先前那四十多岁的男人三两步迎上陆荣,张口道:“殿下,远来辛苦,快请进!”
陆荣认得他是照顾靖国公多年的长随老邓,脚下不停,问道:“傅伯伯怎样了?”
老邓满脸悲戚,回一句:“怕是不大好了。”
江稚鱼还被陆荣抱着,挣扎一下,“放我下去吧,我自己走,殿下也累得不轻。”
陆荣的手臂紧了紧,道:“没事,我抱着你走还快一点。”
其余众人都去安置马匹了,只有刘大和陈二两人跟着陆荣一路往里走。
几人也顾不上说话,脚下迈地飞快。
刚走到靖国公的院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喊声:“国公爷,国公爷!”
还有傅珩惶急的声音:“父亲,父亲!太医,快看看,快救人!”
陆荣脚下一顿,随即拔腿就冲了进去。
进了内室,只见室内的床前,围着好几个人,把整张床遮挡的严严实实。
有太医,还有穿着铠甲的将领,像是匆匆赶来,甲胄上,鞋上,都是灰尘。
傅珩上身趴在塌边,嚎啕大哭,一边含混不清地叫着父亲。
老邓没顾上招呼陆荣,扑过去就大声问:“国公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