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述完,赵八径自离开。
谢二轻声“嘶”了下,打个冷战,赶紧去跟自己人和镖师们转述方才听到的话。
谢佑疑惑地望着林先生,“先生,您说,他们的队伍里是不是有高人,怎么会懂这些?”
林先生再次摇摇头,“有没有高人为师不知道,但你们读圣贤书,身上自然有浩然正气,怕什么孤魂野鬼!”
谢佑感觉脸上冷飕飕的,汗毛一根根竖着。虽然这样说,但是还是怕,可能是他读的书不够多,身上的浩然正气少了些吧。
他们这边全都弄好,村子里过来两名男子,他们是看到这边燃起的火把,才过来打探消息的。
听说了他们是过路的,要在这里露宿,其中一人嘿嘿直笑,阴阳怪气道:“那你们歇好啊,夜里可别被吓哭。”
另一人盯着帐篷看了看,高声吆喝道:“我们这里夜晚可不太平,我家里还有一张床空着,谁愿意去住我家里,只要二十个铜板就行。”
吆喝了两遍,见没人答话,不甘不愿道:“行,不住是吧,夜里可别吓哭了。等你们夜里害怕,再想过去住时,可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说完还是没人搭理,只好不甘不愿离开。
江稚鱼被安排在马车里,里面铺着厚厚的褥子,盖着柔软的被子,倒也不冷。
陆荣和护卫们一样,都住帐篷。
他们都清楚江稚鱼的本事,知道有她在这里,什么魑魅魍魉都没在怕的,虽然夜晚挺冷,但挤挤也还是能勉强入睡。
谢二和林先生的队伍,就没这么安心了,反倒因为有赵八的警告,心里都有些毛毛的,迟迟不能入睡。
好不容易有点睡意,就听到了哭声。
是个女人的哭声,那哭声凄凄惨惨,悲悲切切,持续不断。
人们身上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听到又一声哭,紧接着是一声。
哭声呜呜咽咽,高低错落,有远有近。
没一会儿,哭声中又夹杂几声笑,“咯咯咯咯”“嘻嘻嘻嘻”,像是年轻女孩子们凑在一起打闹。
偶尔还有嘈嘈切切的低语声,当人们想仔细去听时,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明明该是万籁俱寂的深夜,偏又感觉像是置身热闹的市集。
各种交杂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人们正紧紧缩在被中,捂住耳朵,试图阻止那声音钻进耳中,陡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厉喝:
“吵死了,烦不烦呐,都给我滚远点!”
哭声、笑声、交谈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有风从林稍和帐篷间隙掠过,仿佛一下吹开了迷障。
天地在这一刻安静极了,没有虫鸣,没有夜鸟的啼鸣和振翅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学子和镖师们都屏着呼吸,等待安静之后的爆发。
可是等啊,等啊,等得困意上头,也没等到,等的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因为夜半的吵闹和寒冷,多数人睡得都很晚,等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营地热闹起来,讲究的人起来洗漱,不讲究的开始整理物品,收拾收拾做好启程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