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荣手指着捆在棺材上的女子,目光扫过耄耋老者,和他身旁的王大柱,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王大柱把手中的扁担靠墙放着,然后拱着手谄笑:“贵人们是昨晚上歇在村外的客人吧?”
走上前两步,指指棺材的方向,“贵人们可能没见过,这事,就是咱们这里的风俗,找个有孕的妇人,在棺材上坐坐,就只是镇棺而已。”
棺材上的杏子使劲摇头,冲着他们这边“呜呜”直叫。
“镇棺?”江稚鱼道:“为什么要镇棺?只有冤死、枉死、心怀怨念不得好死之人,才会棺材板合不上,棺材抬不起,下葬不成,需要做法事镇棺才行......”
她手指指棺材,“这位,是因为什么,需要镇棺?”
王大柱昏黄的双眼中闪动着狡狯,满脸堆着虚假的悲伤,道:“死的是小人的婆娘,生前跟小人拌几句嘴,一生气就吊死了。小人也是担心她死后不安分,才找人来镇棺。”
“今日家里办丧事,实在不好招待贵人们。贵人们是打算找地方歇歇脚,喝口水吗?要不这样,小人给贵人们安排个地方......”
说着,冲人群里一人招招手,“老三,快把贵人们领你家去,让你婆娘杀只鸡,我等会儿给你家送些米去,把贵人们伺候好了。”
言下之意,你们既然是路过,就不要管闲事了,吃了饭赶紧走吧。
陆荣面无表情不开口,刘大往前一站,比着陆荣跟村民们道:“我家大人代天巡狩,巡查天下案件,既然遇到你们村子如此诡异的事,就需要查个明白,别想糊弄过去!”
王大柱和村民们一听这话,也不懂什么代天巡狩,但这是个官,却是听懂了,而且看这意思,这官还要管他们村的事。
不光王大柱,在场好多个人的脸色都苦了几分。
刘大说着挥挥手,指挥下边的人,“给大人和姑娘搬把椅子去。”
两名护卫出列,直接去廊檐下找了两把靠椅,往前边一放,还弯腰拿袖子把椅子上擦擦。
陆荣毫不客气地携了江稚鱼上前去,往椅子上一坐,伸手指指棺材上的红衣女子。
刘大会意,吩咐:“来人,把她放下来。”
王大柱赶紧上去阻拦,“这可不行呀,大人,这万一小人的婆娘再出来闹腾,吓着大人了怎么办?”
说着给人群中的使眼色,有两个男人过来,赶紧往棺材边挡,嘴上都说着软和话,“大人,咱们也不做什么坏事,就是让王杏子在棺上坐一坐,等今日人下葬了,就完了。”
刘大喝一声:“走开!”
一边把腰上的刀抽出半拉,吓唬两人,“再敢阻拦,小心你们的狗命!”
两个男人都往后躲一下,看了看王大柱,还是不甘不愿退下。
蔡三妮赶紧上去,和护卫们一起,把王杏子给扶了下来,再帮她取出口中的破布。
王杏子跌跌撞撞过去,朝陆荣和江稚鱼跪了下去。
动作太急,咳了两声,才哭道:“大人,他们撒谎!我昨晚回去,就被狠心的爹娘卖给了老村长家。”
她手指着王大柱,“他就是老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