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不懂,借此寄托一下美好希望,求个心安而已。
江稚鱼点点头,迈步往前,冲老魔公微笑,“我来吧,我来陪你们一场祭祀。”
寨民们哗然议论开来,由于语言不太通,人多口杂,大家也没听明白。
但个个的神情,明显十分不认同。
只不过江稚鱼容貌过于出色,气度过于出尘,让人们说不出什么太过分的话,也做不出太过激的举动。
江稚鱼分开面前的护卫,走了过去,陆荣赶紧跟上。
众护卫立刻变动队形,由包围变成齐齐对外,前列蹲下,后面的人站着,各自弓弩对准对面的人。
老魔公看到这情形,眼睛一缩,心里更生忌惮。这两人看着就气度不凡,还带着训练有素的人手,一看就出身高贵,看来今日只能自认倒霉了。
陆荣和江稚鱼两人,并排站到拿着各种家伙什的寨民面前,面色从容镇定。
陆荣向那老魔公温和问道:“老人家是巫?”
老魔公还没开口,身边的年轻人十分骄傲地道:“太公是我们这里最有知识的人了,太公读过很多书,见识广,是我们这里的魔公,就是你们说的巫。”
陆荣伸手比比江稚鱼,微笑道:“老人家,这位也是巫,而且是一位很厉害的巫,由她来帮你们再祭祀一遍如何?”
老魔公惊讶的看了看江稚鱼,“这......”
无奈地摇头失笑,没好说不信江稚鱼,而是委婉道:“公子,姑娘,两位就别说笑了。祭祀中断,打扰了神明,此刻神明已经远去,再祭祀也没用了。”
说着又叹息,“上苍不愿庇佑,你们无意打断祭祀,也许是天意如此。哎,就算来年有灾难,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重重叹息着,满身颓废。
寨民们也都个个面色沉痛。
江稚鱼往前再迈两步,微笑着道:“老人家,神明还在,祭祀还能继续。我来吧,若是祭祀不成,我们再想办法补偿你们。”
陆荣也道:“老人家何不一试?事情已经到了不能再坏的地步,何不试一试,万一有转机呢?”
“老人家很清楚,我们若想走,你们拦不住。既然留下来,就是有解决问题的诚意,何不让我们试试?若成功,皆大欢喜,若不成功,再设法弥补。”
老魔公听他说的在理,他们若是恶人,此刻强行离开,他也毫无办法。
既然他们没有用激烈手段,那就是有解决问题的诚意。
他们想试,那就试吧,祭祀不成,他们是善心人,总会给点补偿。
“那就麻烦姑娘了。”
老魔公挥挥手,“孩子们,别围着了,都散了吧。”
随着他的呼喝,寨民们不情不愿放下手中的“武器”散开。
老魔公走过来,“我这就让他们都回去,免得惊了神明。”
江稚鱼道:“倒也不用,神明眼中,世人若蝼蚁,蝼蚁怎么能惊吓到神明呢?”
很多习俗,在漫长的岁月中,经由一代一代人的传承,或者丢失了其中的某个环节,或者被曲解了某种仪式的含义,都不稀奇。
或许这边祭祀时要保证安静,最初是因为神明不喜嘈杂,演变到后来,就变成了神明会受惊吓。
千百年来,人们习惯遵从某种规矩,很多时候,习惯使然,很难去细思是否合理。
老魔公听了这话,扭头看了看江稚鱼,突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也突然对这姑娘是巫这个说法,信了两分。
“姑娘祭祀,需要什么?我让他们去准备。”
江稚鱼指指那三位拿着锣和铙的人,“有这些就可以,再增设一名打鼓者最好。”
老魔公没犹豫,吩咐一人去取大鼓。
没几步路,就到了那古树旁边。
民众看着老魔公的脸色,老人、孩子和妇女,正打算按照惯例离开,重新回避。
老魔公犹犹豫豫道:“都留下吧,姑娘说神明不会被惊吓。”
反正祭祀不一定能成。
苏十三十分机灵地小跑回去马车那边,取出装着江稚鱼的铃铛和头冠的包袱,又快速回来。
陆荣朝她伸出手,亲自从包袱中取出铃铛,给江稚鱼戴手腕上,再蹲下身,帮她把脚腕上的也戴上。
起身时问她:“头发要不要散了。”
江稚鱼摆摆手,“不用了,头冠也不用带了。”
小祭祀而已,她如今已经不需要先祖的法器加持,有铃铛足矣。
没一会儿,取大鼓的人回来,老魔公双手赶鸡似的,吆喝着人们:“都退后,都退后,让一让,别挡着。”
好奇的人们往后倒退着,慢慢以古树为中心,站了一圈。
陆荣也带着自己的人退到后面。
鼓手和敲打锣、铙的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老魔公。
老魔公示意他们等江稚鱼的指示。
江稚鱼独自站在神像前的供桌前,伸手从供桌上拿起三根香。
香被合在掌中,随着江稚鱼身体下拜而上下起伏。
三拜完毕,直起身子,一手执香,在虚空一晃,三支火苗腾的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