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镇子上都不会有卖东西的人,我今儿个遇见了好几个。对了,我的棉花和布就是这么买回来的。
以前买卖东西不都是严厉打击的嘛,现在好像没有以前管的那么严了,我觉得大家伙儿的胆子都大了不少。”
屋里没有其他人,但说到敏感的话题,郭念的声音还是不自觉的压低了。
沈寒知对郭念的这个发现并没有多惊讶,因为他之前搞到的那一批粮食,也没有经历太多波折。
但郭念毕竟是个女同志,沈寒知还是提醒道:“没有以前严了,那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现在还没有政策下来。”
郭念本来就没想往深了说,市场开放这是迟早的事情,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她说多了,反而会引起怀疑。
沈寒知将锅里的热水舀到了木桶里,又往锅里添了点冷水,对着灶台下的郭念道:“你先洗吧,这里有我!”
自打搬到了新宅子里,郭念和沈寒知都是轮流到浴室里洗澡的,一个人洗好了换另一个人。
郭念早就习惯了,也没有推辞。顺势站了起来,拎起热气腾腾的木桶就往屋里走。
郭念走了后,沈寒知才在郭念刚刚坐的板凳上坐了下来。掏出兜里的那半包耗子药,扔进了灶膛里。
火红的火苗很快就将那半包耗子药吞噬,再也看不到一丝丝痕迹。在火光的照耀下,沈寒知也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晨光来临,阵阵鸡啼声响起,寂静的村庄热闹了起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躺在床上的杨柳,丝毫没有感觉到清晨的朝气。她一动不动的躺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屋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柳住的是学校的职工宿舍,学校给分配的,就在红旗大队小学里面。两人间,杨柳和另外一个负责后勤的女老师住在一起。
“叮铃铃……”清脆的铃声响起,上午的第一节课已经开始了,杨柳还是没有要起来的迹象。
“杨老师,第二节课是你的吧?”同宿舍的女老师都吃了早饭回来了,见杨柳还躺在床上,好心提醒道。
“嗯。”
杨柳的眼睛终于有了焦点,“嗯”了一声后,才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动作之缓慢,就像一台生了锈的机器般。
不是杨柳不想动,是她最近像中了邪似的。时不时的磕磕碰碰一下,没有缺胳膊断腿的,但也疼。
杨柳觉得自己和这破地方相克,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山旮旯里后,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心的。
不仅没有抱到书里大佬沈寒知的大腿,还把大佬越推越远。她和沈寒知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两家世交,沈妈妈又把她当亲闺女一般的疼。
不能,她不能让事情再恶化下去。无论如何,她都要牢牢地抓住沈妈妈对她的疼爱,那是她最后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