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强国是家里的独苗苗,吃得苦没有马建云多。在红旗大队下地干活的时候,任强国就常常被大队长拉出来当典型批。
今天这么高强度的赶路,显然是达到任国强的体力极限了。马建云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去了。
马建云买的是最便宜的粗粮饼子,不好吃但饱肚子。任强国有些嫌弃,但还是“哼哧哼哧”的干了三张。
“哐当,哐当,哐当……”火车来了!
候车的人蜂拥而上,维持秩序的列车员也被淹没在人海里。
任强国一个大男人都被挤得动弹不得,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也不知道是谁的蛇皮袋子,怼在了任强国的脸上。
一股臭袜子味儿,任强国想骂人!他确实也骂了,但很快就淹没在嘈杂的人海中,没有一点用。
马建云本来是跟着任强国的,但人实在是太多,很快就把两人给挤散了。好在两人的座位号是连在一起的,上了车就能碰头。
早就听人说火车上的扒手多,马建云将自己的家底子都缝在了秋衣里面,紧紧的贴在胸口。
就放了几块钱在外面,要用的时候方便拿。小心了又小心,马建云觉得自己还是着了道。
人挤人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有人摸了他的衣服兜子。感觉到了也没用,被挤得动弹不得,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等自己的手自由了,马建云立马伸手掏装了钱的那个衣服兜子。果然被偷了,买饼剩下的钱都没了。
裤兜上也多了一条割痕,还好裤兜里放的是一沓卫生纸,没有钱。
还好鞋子没被踩掉,当初怕鞋子被踩掉,马建云就只在里面藏了一块钱。
现在鞋子还在,马建云跺了跺脚,感受了一下。钱还在,留在外面的钱就只剩这一块了。
他决定了,这一路上他就只吃粗粮饼子喝水,啥也不往外露。看那些扒手,还往哪里下手!
马建云刚挤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任强国也阴沉着一张脸过来了。
一看就是被挤惨了,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不知道糊了什么东西,脏兮兮的。
衣服裤子也被挤得皱巴巴的,鞋子上还有几个脚印。这么一对比,马建云觉得自己还行。
“快擦擦,你看你这脸上糊的啥。”马建云本来是想给任强国拿纸的,一摸裤兜,算了。
“把包给看好了,这火车上小偷多。你看我裤兜都被割了,就刚刚那么一小会儿。”马建云侧着身子,将自己被割了的裤兜给任国强看。
“买饼剩下的钱全被偷了,早知道就全买饼了。买点细粮也是好的,吃了总比偷了好。”
刚刚买饼的时候,任国强还说他怎么不买点馒头和窝头。马建云当时还觉得任国强败家,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就听任国强的了。
任国强一直没搭话茬,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马建云这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忙关心的问道:“咋啦?出啥事了?”
任国强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指着下面,咬牙切齿的道:“老子裆都差点被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