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样的女人赐给他,这背后究竟有何用意?
“此言差矣,爱卿人中龙凤,锦宁德才兼备,你们二人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言之的嘴里说着撮合之词,但其实她却强忍住异样的情绪。
祁兆一时语塞,僵硬地笑了笑,心中对素未谋面的言锦宁已然厌恶之极。
——一个就连宫人都鲜少知道的公主,呵。
既然言之已经决定让言锦宁成为他的王妃,祁兆也不推辞了。
反正这个王妃,不过就是一个随时能够牺牲掉的棋子,换做谁都一样。
而言锦宁,不过是这场博弈中最没用的废棋罢了。
祁兆面露“喜色”,当即就对言之的英明决策做出了反应。
在他高兴地应下了这桩婚事后,宴席的氛围空前的和谐。
大家推杯换盏,一个接一个地给祁兆送上祝语。
而言之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她的神经,借口自己“不胜酒力”,言之便由宫人扶着离开了宴席。
国师禹安自然也跟在她身后一同离去。
踏出大殿,言之突然觉得周遭的空气都轻盈了不少。
她贪婪地享受着这种轻快的感觉,遣散宫人后,她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言锦宁的寝宫之外。
宫墙深深。
褪去在朝臣面前模样的言之,此时正坐在宫墙之上。
看着行宫内忽明忽暗的灯火,言之长长一声叹息。
言锦宁有恩于言之,但她不过是顶替了皇兄的言之语。
言锦宁于她而言,从一开始就没有很深的情谊。
所以这也是在昌明侯祁兆请求赐婚时,她毫不犹豫地将她纳入人选中的缘由。
“今年的冬天,当真是格外寒冷。”
待言锦宁的寝宫一片昏暗,言之这才从宫墙上纵身跃下。
平稳落地后,言之拢了拢大氅,抬头看着天边的残月神色复杂。
而国师禹安,则是替言之撑着伞,并不言语。
二人在纷飞白雪中离开,雪地上的脚印也从深到浅,最终被覆盖。
月余之后,言锦宁和祁兆二人大婚。
十里红妆,这是言之最后能送给言锦宁的东西。
言之看不清盖头之下言锦宁的神情。
从言锦宁主动提出要嫁给祁兆时,言之便再也没能同她说上一句话。
即便碰上,言锦宁也只是微微颔首后就离开。
而如今的这场婚礼,怕是最后的相见了。
后悔?只有些许吧。
为了消除内患,这是必要的。
即使不是言锦宁,也会有其他人。
“锦宁。”——永别了。
这句话言之并未说出口,但言锦宁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一去,她唯一能再回来的机会,只有身陨。
大雪之中,马车载着言锦宁渐行渐远。
城墙之上,细雪也已经落了言之满身。
“风冷天寒,还请陛下早些回宫。”
说话的自然是国师禹安。
他温润超然,光是站着也让人不禁想俯首膜拜。
仿若能纳百川的假象下,他也不过是执着于眼前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