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的手悄悄滑向衣襟,桑芷像是不小心一般,将手中的毛笔投向了蒙面之人。
“哦?这位公子,真是抱歉。”
桑芷满含歉意,柔声而道。
直到她向蒙面之人道了歉,浔熠和他身边的两个护卫才似有所察。
一个眼神示意,其中一个护卫立即用剑挑断了蒙面人双手的手筋,然后毫不留情地一剑避开了他的要害。
再然后,便是慎重地将毛笔捡了回来,并还给了桑芷。
“多谢。”
桑芷语气真诚,再接过毛笔后,反而是停下了誊抄的动作。
她就像是局外人一般,观看着这出好戏。
“多谢小桑神医相救,浔某感激不尽。”
看着护卫用剑撩开了蒙面人的衣衫,怀中掉落的一块令牌以及一张用纸包裹着的粉末。
浔熠向护卫使了一个眼神后,二人便像是从来没有在房间里出现过一般,带着蒙面人消失而去。
将粉末摊开在桌上,浔熠便用手摩挲着令牌。
眼中的讽刺更是毫不遮掩。
——可笑,这就是权力的诱惑啊~
“救?公子误会,芷不过是手滑罢了。”
桑芷状似难为情地微微低头,语气里带着些许被错认后的尴尬,可她的眼中却并无波澜。
“小桑神医,当知这是何物?”
听到浔熠的话,桑芷快速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粉末。
而后皱着眉,很是不解。
“不知。”
浔熠摩挲令牌的手一顿,慢慢地将视线全数聚集在桑芷身上。
桑芷的话,他并不相信。
不过,既然桑芷不愿承认,那么也就作罢。
于是,浔熠便转移了话题。
“夜色已深,因着浔某的缘故,让小桑神医的住处遭到毁坏?不如小桑神医同我一道前往客栈暂住,待明日再归,何如?”
杯中的药茶已经见底,浔熠也为自己添了一杯新茶。
此时,房门外的打斗声、刀剑声已经消失,夜色像是将这场刺杀行动尽数掩盖一般,平静地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既如此,那就麻烦浔公子了。”
见着破败的窗户,透过窗户还隐约能看到搬动尸体的身影。
桑芷也就感激地应下了浔熠的邀请。
没有多问,跟着浔熠便径直走出了房间。
地面上空无一人,可那尚未清洗的血迹却在宣示着此夜涌动过的暗潮。
桑芷并未多加注意,可若是多加细看,定能发现她的每一步都落在了院落里没有被血迹污染的地方。
而这一点,浔熠却注意得真切。
“给小桑神医造成了如此大的麻烦,浔某很是过意不去。明日由我做东,在醉江楼设宴给小桑神医赔不是,小桑神医意下如何?”
方才的争斗,经浔熠一描述便成了不痛不痒的“麻烦事”。
他“愧疚”出声,像是真的因此感到抱歉一般。
可他眼中的探究和盘算,却又是无比真切地存在。
“想来也非公子本意,这邀约,请恕芷不能答应。”
“小桑神医就不必推辞了,无论如何,浔某是一定要设宴款待的。”
浔熠一脸真挚的表情,固执地不听桑芷的回绝。
“既如此,芷先在此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