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危险都察觉不了,若此女是他认识的言之,不知已经死了多少回,应当只是同名同姓。且那言之是男儿身,成为女子?这似乎……
萧长渊一直待在言之的房间内,直到街灯熄灭,天色明朗,他才大摇大摆地离开。
可走到门口时,他又突然停下。
一改刚才的平静,萧长渊突然面色狰狞,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想要朝着言之的脑袋上捂去。
感受到萧长渊的动作,言之缓缓将手滑向了枕头边缘。
在摸到一个东西时,她像是翻身一般调整好了位置。
萧长渊拿着抱枕快速袭向言之,而言之枕头之下的匕首也缓缓显形。
然而在枕头即将接触到言之的面部时,突然的敲门声,将萧长渊打断了。
他本不想理会,可听到门口处有些担忧和急切的熟悉声音,萧长渊皱了皱眉、顿住了。
“言言,你醒了吗?”
——是他?
收手,萧长渊直接打开窗户纵身朝下跳去。
言之也在萧长渊离开后立即起身,一边回应来人一边去开门。
“醒了。”
房门打开后,司禹的眼神便一直看着言之。
见她并未受伤,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看到佟童给他发来的图片时,司禹当即就能确定:现在这个世界定然还有同他和言之来历相同之人。
不知怎的,想到这一点,司禹脑中出现的第一人选就是萧长渊。
现在看到言之站在他面前,司禹心中的恐慌似乎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言言,昨日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之事吗?”
司禹旁敲侧击地问着。
他从未和萧长渊有所接触,但言之死于萧长渊箭下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无法跨越的沟壑。
言之侧着身,让司禹进入了房间。
她让司禹先等上片刻,自己则是先去洗漱。
看着镜子里和曾经完全不同的自己,再想到基本上和曾经完全相同的萧长渊。
言之心头的万千思绪,逐渐纠缠。
现在的她,与萧长渊对上是一件非常没有必要的事。
她当然会报答萧长渊曾经的“恩情”,但并不是现在。
在言之的眼前,引弓射箭的萧长渊和昨夜意图用匕首和枕头埋葬她的萧长渊重叠。
二者的行为没有什么不同,但现在这个时代的萧长渊似乎比起曾经更加暴戾。
言之在脑中回忆着昨夜的细枝末节,虽未看见萧长渊的表情和举动,但感受到的东西告诉言之——现在的萧长渊更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有引爆的可能。
曾经在她逃离后,也和萧长渊有数次交锋。
虽说他们身处不同国家,代表不同利益,但这也确实不能阻挡言之对萧长渊的欣赏。
——自持、善谋,喜欢将敌人的希望一一摧毁,再欣赏他们破碎的模样。何其残忍、不择手段……
萧长渊基本上不会亲自动手,更多时候,他就只是在旁观他人的痛苦,聆听他人的求饶。
而现在的萧长渊,就好像是丢失了阻拦他的钥匙。
这是言之对萧长渊的看法。
复杂?
这一刻,言之的心中大抵是存了这样的感觉。
毕竟针锋相对数年。
一朝对手出现了异况,最能察觉的,自然是相对之人。
水流声冲刷走了言之的轻叹。
拍拍脸,这一次言之不打算对司禹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