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河不会骑马，只好坐在华笙身后，双手抱着她的腰。

“沈华，咱们真的要去国都么？”

“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阿姐。”华笙不耐烦地嘱咐他，“还有，你现在是沈清河不是段清河，不要搞错了。”

她现在是真的有点儿后悔当初带上段清河了，席念既然已经弄清了真相却还不准他离开，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她是想用她的这个“弟弟”来要挟她的“忠心”。

段清河又自责又委屈地低下头，眼眶又又红了。

“知道了，阿姐，对不起，阿姐。”

华笙坐在前面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见他呢喃的回答，心里也就没当回事儿。

“清河，我会找个机会让你逃跑，你先有个心理准备，知道了么？”

段清河在她身后点点头，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问，“那你呢？”

“我还有要事，必须得留下来，你先确保自己的安全，等以后有机会咱们还会再见的。”

身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华笙转过头去问他，“你怎么了？”

段清河的眼角和鼻头都红得像一只兔子，“你骗我是不是？你说还会再见，真的还会再见么？外面的世界这么大，现在分散了，清河到哪里去找你呢……”

华笙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真的不适合带一个小郎在身边。

“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段清河在她看不见的身后点点头，“我知道了。”他终于接受了华笙给他的安排。

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山坡，等到下坡的时候人马会走得比较分散，华笙在心里默默打算着，那时就是段清河逃跑的好时机。

上坡的角度有些倾斜，段清河之前是将手放在马鞍上的，现在不得不拉住华笙的衣服来保持平衡。

他贴着华笙的背，轻轻地说，“阿姐，清河知道你是个不寻常的人，你说你是行脚商，我刚开始还信，后来就不信了，阿娘说，顶天立地的大女子都是要去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的……”

段清河是个很容易因为离别而伤感的人，说到最后尾音都颤抖起来。

华笙不忍心再听下去，同时她毕竟也是受了现代社会的教育，于是劝解他，“男子也可以成就自己的事业，等你成长了，就会发现天地是这么的宽广……”

“清河绝不会拖累阿姐的……”

段清河继续自说自话，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华笙注意到已经开始下坡了，连忙提醒他注意时机，同时把藏在袖子里的一把钱币塞给他——这是席念为了收买人心，象征性地给她的奖赏。

“这些钱你省着点儿花，多则半年，少则一两个月，在咱们说定了的地方，我一会派人去接你的。”

全队的人马拉了有一二里地，大将军席念的高头大马远远地走在前面，稍稍受器重的兵将们也骑马走在中间，最后面的是步行的小兵，战场上的炮灰，行军路上的蚂蚁。

华笙就处在蚂蚁们的前面，骑兵们的最后。

“哎呦——”

她忽然捂着胸口大叫一声，奉命一直监视着她的伍长连忙勒转马头走过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