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就关上了门,没有理会父子俩的回应。
车开出去时,权良恨铁不成钢地对儿子怒道:“你给我过来!”
权黎昕默默无语。
另一头,车上两人各坐一端,分别看窗外风景。
“回去我再给你扎一次针,”洛宁忽然想起什么,说,“然后再给你开两副药,做一个香包。”
“现在你吃的那些药都停掉,吃药期间别熬夜,三餐规律多喝水,避免神思郁结烦劳过度。”
“吃完一个周期之后我再给你扎针。”
权尧沉默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
“你不问,权良和我谈了什么?”
她注意到他称呼的改变,愉快地笑了一下:“如果有需要告诉我的,你就说了,有什么好问的?”
“你倒是相信我。”权尧冷冷道。
“当然,夫妻一体,你也相信我,让我给你治疗了嘛。”洛宁懒洋洋地说,就好像之前和权尧打架逼他就范的疯女人不是她一样。
“噢,如果我不在,你不好好吃药遵医嘱的话,腿好不了我也没办法。”
“你责任推卸得挺快。”
洛宁察觉到这会儿权尧莫名句句带刺,但她懒得琢磨他怎么了,她这老公早就公认为阴晴不定脾气古怪,没动手打砸已经是飞跃式进步。
她大大方方地说:
“教我医术的老师说了,不遵医嘱的病人就是找死,找死的人当然要离他远一点。”
“不对自己负责的人,往往会把责任推卸到别人头上。”
“他要是早点死了,还省得找我麻烦。”
权尧望着她。洛宁眨了眨眼睛。他注意到她的脸上又出现不正常的潮红,像在发病。
但在人前,她一点难受的迹象都没有表露出来。
闻着车里淡淡的山茶花香,他想起昨晚难得地一夜安眠。
他竟然只做了一个梦:
很多年前,有只小猫窜进他的院子里。一个女孩爬过院墙,骑在墙头傻乎乎地看着他。
许多孩子见到他可怖的模样就会哭,但她没有。
“权小叔?”她歪过头爽朗地笑着问。
“你今天……”他从回忆里抽身,淡声道:“你今天,是参加婚礼,还是葬礼?”
他还记得之前她说的那句疯话。
女人歪头粲然一笑。
梦里的那个小姑娘和眼前的女人逐渐重合。
她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是准备在葬礼上勾引小叔子的俏寡妇……”
权尧:“……”
这小疯子!
他猛地扭过头去,默默咬牙,复又翘起嘴角。
他终于明白自己刚刚那股莫名的气闷从何而来……尽管他情绪烦躁在以往是常态。
他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欢看见权黎昕靠近洛宁。
两人在这次之后正式结为同盟。晚上在家里,洛宁就写了协议书,一式两份,各自保存。
她顺便告知了权尧,自己明天起要离开一段时间,希望他帮她保密。
“你要去干什么?”权尧随口一问,并未指望这个神神叨叨的女人回答他。
“我要出道做女明星。”洛宁答得认真。
男仆张航给她送行李箱来,帮忙收拾东西。听见这话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权尧无语了一会儿,坐着轮椅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洛宁刚刚把行李箱塞满衣物,男人又乘着轮椅回来。
一张黑卡落在最上面的红裙子上。
洛宁眨巴眨巴眼睛,捡了起来,捂在胸口,夹着嗓子:“谢谢老公~”
权尧绷着脸不理她。
张航深深地将脸埋进双手之中:救命啊,谁来救救他。
……
第二天,权尧却在抽屉里看见了那张黑卡。
这个女人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