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在那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哪里。

他们把他放在一个封闭的、没有监控的地方。

也许也因为他没有努力去找。

就算他找到自己的身体，又如何离开？除非他想追求一死。

但洛宁找到了他。

她背着一个双肩包，提着把枪，将监控用口香糖黏在墙上。

他的视野不断展开。

走廊……像医院……

往前……往前……进门……

在那个房间里，他躺在病床上，插着一堆管子。

那是个单薄的黑发少年，面容清秀，闭眼沉睡着。

他对自己的相貌十足的陌生。

他“藏身”在洛宁胸口的一个装饰物里，外形是一只圆嘟嘟的小蜜蜂。

女孩歪过头，对他确认：“我需要半小时，能撑得住对吧？”

“他们还没有发现你。”09轻轻地说：“我制造了一个入侵的假象，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好厉害呀！声东击西，还会兵法呢。”洛宁弯了一下眼角，打开了针包，“那我开始了。”

实际上并非三十分钟，而是三个小时又三分钟后，蜃楼海市的人发现09不见了。

他的意识离开了岛，离开了他制造的锁，只留下一个仿制的AI。

他们到处寻找能藏人的地方。

09不可能站起来走掉，就算有人能妙手回春把他治醒，这么多年没有行走，他也需要通过复健才有可能走路。

他的肉体一定是被运走了。

寻找船只靠近的痕迹。

离开的人里也没有人带着这么大体积的行李。

他们终于在下层甲板找到一个被药晕藏起来的客人的时候。

09跟在洛宁身后五六米远的地方，刚刚通过两船之间的桥。

他的裤管里藏着辅助机械，能让残疾人也站起来。

在离开之前，他在房间里不断尝试站立和行走，习惯这种感受，以免被人看出不对。

足足出了一身大汗。

“你要靠自己走出去，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洛宁对他说。

她已经为他做了太多。

甚至完全不害怕，这会是他设下的陷阱。

反而是那些教育他、把他养大的人，总是提防他的眼睛，害怕他会背叛。

他的目光飘向远方，那是一望无际的碧蓝色大海，海天一色。

他回到人世间，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带着淡淡的咸腥味。

那之后他来到了残月，洛宁给他搞到了一个病人身份。

他的确也需要护理和复健。

洛宁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当她问他，想不想要一个新名字的时候，他想起她领口上缀着的小蜜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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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宁循着手表上给的定位信息，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的房间果然豪华，比得上五星酒店的规格，只是面积略小一些。

她在屋里四下里走了一圈，脱下高跟鞋，使了一点巧劲，卸下鞋跟。

里面藏着一个小小的仪器，显示没有检测到附近有监控或监听设备。

“他们不在房间里装监控。”蜂说。

“已经这么多年了，他们应该已经把整个系统换掉了？”洛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