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要杀的就是牧梵天，对于另一个逃走的幻天使，他没有管。”钟锂依稀记得，哥哥死去的模样，她很后悔当初没有跟着哥哥一起去安城，“结果可想而知，牧梵天被人类所骗，又被天使丢下，而我哥哥折了他的翅膀。”

当时，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被他碾碎，被折断了的翅膀重新长出来新的，右眼流下了一滴血泪，血纹瞬间爬满了他的半张脸。

四翼天使自此堕落，牧梵天感觉到心里的空虚，只有杀戮能填满他的内心，他杀死了串通一气的恶魔和人类，再杀死了钟子情，最后又把幻天使给杀掉。

做完这一切，牧梵天离开了安城，一朵带血的紫罗兰花从他的身上掉落。

钟子情并未死透，残留着一口气，他动了动手指，他并不害怕死亡，只是心中有所牵挂，舍不得死。

倪儿是一路爬过来找他的，她看到钟子情，眼里透出光亮，终于找到他了。

钟子情胸口一闷，他费力的睁开眼，就看见倪儿躺到了他的上方，抱着他。

他闻到了倪儿身上的血腥味，这一路崎岖，她就怎么爬过来……

“走，我不要你了……有多远爬多远。”钟子情赶她走。

倪儿摇摇头，过去亲了他的唇瓣，艰难开口，“夫，君。”

“哎。”钟子情应了一声，便停止了呼吸。

谢溯：“她最后——”

“她也走了。”钟锂慌忙背过身，擦拭眼角的泪水，“她随着我哥哥一起走了。”

谢溯扯了几张餐巾纸，揽过她的身子，给她擦眼泪。

“姐姐……”千颜从椅子上滑下来，她把头埋进膝间，记忆中姐姐的样子和牧梵天重合，她抓乱了头发，样子有些疯癫。

“千颜？”谢溯发觉到她的不正常。

钟锂走过去，想要把千颜从地上扯起来。

千颜甩开她的手，她往墙脚蜷缩，抱着膝盖发抖，她的嘴唇哆嗦着：“别过来，你们是谁？不要过来，我，我不要忘记……”

“她这是怎么了？”钟锂看到她这个样子着实难受。

“我们刚才所说，想必是勾起了她深处的记忆。”谢溯谨慎地走到窗边，他往外面望了一眼，“牧梵天一定对千颜做了什么，她的记忆不完整，现在恐怕是要想起来了，但也有可能一直保持疯癫的模样。”

他左眼皮跳了两三下，谢溯心中有些不安，“锂儿，这里待不下去了，你带着千颜先回地狱城暂避一段时间，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你是人类，你留在这对付牧梵天我怎么放心？”钟锂不依。

“你见我哪次失误过？”谢溯让钟锂放心，他打开手机，放出千颜和秦卓君的照片，再把手机塞到了千颜的手里，她顿时安静了，“你忘记前几次我是怎么赶走天使的了吗？相信我，带着千颜离开这，现在就走。”

“阿溯，我回来要是看不到你，我会找个比你还帅的恶魔嫁了。”钟锂扶起千颜，她对谢溯放了狠话。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谢溯打开窗户，风吹起他的刘海，少年的神色有些黯然失色，他嘱咐道，“别回头。”

钟锂带着千颜，从窗户飞出去，她回头一望，谢溯在跟她挥手告别，她比了手势——我爱你。

谢溯看懂了，那是他教她的手势，当时教的时候，她都没认真学，如今做出这么标准的手势，私底下偷偷练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