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不就是被酸雨浇了下,扎破脓包慢慢就好了,住什么院,快让开!”
“嘿,你这人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再不老实我就安排麻醉剂了,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不打针,放你们出院!”
走廊里患者和护士们双眼瞪着一言不敢发,看着里面针尖对麦芒的架势,直呼桑医生霸气。
夏言挑眉,没想到桑医生怼人也很有一套嘛。
身旁的小护士气的嘴嘟了又嘟,看看夏言强忍着无声痛骂:真没见过这样的人,救他反而成了错。
反正也不用花晶核,一天还提供三顿伙食,那就住着呗,啥时候好了啥时候走,何必耍这种没用的任性?
总不能是...为了给她们医院节省口粮吧?
小护士眼露迷茫。
夏言看她这表情觉得好笑(善意),拍拍她的肩膀,走进病房。
碰巧,屋里那个浑身被绷带包成粽子的患者气急败坏地跳下病床,唯一露出的眼睛不停地往外喷射怒火。
“凭啥?你强——”
“你想干啥?”夏言冷眼看他。
桑医生回头,“你可算是来了,这人我根本劝不住,非得离开!”
“既然他想走,那就让他走,自己的命不珍惜,还指望着谁会当宝贝。”夏言毫不客气地扫视躺在病床上的‘粽子们’,“都有谁想出院,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去,以后再也别到我的地盘来求救。”
桑医生傻眼,看向门口的小护士:让你叫她来劝架,咋感觉她像是来干架的?
“我,也没闹。”
听到这柔和的火燎嗓子声,桑医生惊愕回头,这还是刚刚那个差点和自己打起来的患者吗?!
柔声细语,哪还有一点粗鲁不服气?
夏言冷哼,“刚才我在走廊里就听到大呼小叫的声音,难道不是你?”
她走到病床尾,一般那里都会张贴病人的基本信息资料,只见——张亚亚,男,26...
“你才26?”夏言忍不住拔高声音。
年龄带来的震惊远远大于名字。
光是听他粗犷又沙哑的嗓子,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个中年人,毕竟看不到面孔,只能听声音识别。
张亚亚艰难转头避开她的眼睛,原本充斥心底的不安和焦躁,也因看到勉强算是熟人的人,渐渐平息。
夏言也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突然到陌生的地方心慌害怕,他的伙伴好像都不会说话,身家性命都压在他身上。
可他脖子上挂着这么大的肿物,自身都难保,还得照顾保护伙伴,心底的压力可想而知。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夏言都没看到他们把目光投向别人超过五秒。
“躺回去吧,”夏言搬过一个木头凳子,坐在床边说,“上次不是和你们说过?基地里有医院,你想想别的地方还有免费医院给你们看病?”
张亚亚的‘独眼’扫过敞开的病房门,看到外面排着长长队伍,等着桑医生给他们看病。
他心头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十分复杂,他说不出来,就好像是,在一片满是罪恶绝望的沟壑土地上,长出了一朵细恹恹的桔梗花,既觉得好看,又诡异。
夏言见他心不在焉,便问:“还打算回去?”
张亚亚闷闷地嗯了声,“不回去不行,吃食还在洞里没来得及拿走,怕被酸雨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