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外大街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大街上各种店铺林立,一摊儿挨着一摊儿。
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那游人更是你来我往,拥拥挤挤,一幅繁华盛景。
然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幅完美的画面,惹起了阵阵惊慌的叫骂。
“岂有此理,前门外大街严禁任何人骑马奔驰。
这是何人竟如此嚣张,那些顺天府的差役眼瞎了吗?”
正阳楼酒家的东家冯应昌正在店里忙活。
他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后极为不满。
他这饭店,全凭仗着表哥亿帮才的门面才能安心经营。
虽然表哥只是个统领,在这官多如狗的京城算不得个什么。
但人家归御马监管,能和皇上身边的人说上话。
所以那些高官达贵,没什么大事也不会惹这个麻烦。
而地痞无赖,小差小吏就更别说了,只是御马监三个字就能让他们躲的远远的。
可惜祸从天降,狗日的鞑子无端犯边。
表哥在上个月,被抽调去了辽东打仗,这可吓坏了两家的老少几十口人。
去年经营的人马就被派去了辽东不少。
但萨尔浒一战后,那些去辽东的后生,有一多半都是被装在坛子里送回的家。
那几日的京城,可谓到处都有白幡在飘荡。
家家都在为亲友子侄,叔伯老子嚎丧。
表哥这一去,怕也是凶多吉少,祸福难料。
为此,妗子因为担心老儿子,在家里整日哭天抹泪。
自家老娘也一头钻进了佛堂,吃斋念佛,为大侄子祈福避祸,数日不出门一步。
两家老爷子除了在一起喝酒叹气,已经在偷摸着准备上好的棺木。
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万一表哥有个好歹,这两家的日子该怎么过?
没了人照拂,这生意怕是也做不成了啊!
狗日的鞑子,该死的老奴!
冯应昌是越想越烦闷。
“东家,大喜啊!大喜事!
老东家和老太太听了后肯定高兴。”
“顺子,你不在店外招呼客人,跑进来干啥?”
“东家,又有辽东的捷报进京。
今日报捷的可是三个军爷,马上就要来到咱的店门前。”
冯应昌没等顺子话音落地,“嗖”的一下就蹿到了店外。
这报捷可比报丧好多了。
冯应昌出门一看,只见有三个军汉已经到了十步开外。
他们满脸疲倦,嘴唇发白,身上的衣服沾满泥巴,已经不显了颜色。
前面那军汉举着一面红旗,上面写着‘报捷’二字。
只是他举着旗子的胳膊却是在不住的颤抖。
那军汉看样子已经到了极限,只是在勉强支撑。
他后面的两个同伴更是不堪。
骑在马上都是摇摇晃晃,一个不好,怕是就会落马。
那三匹马就更不要说,大冬天的汗流如注。
马嘴大张,大口大口着向外呼着白气。
这三匹马说是在跑,马蹄子也没少倒腾,
可那速度还没行人走的快。
冯应昌摇了摇头,这是赶路赶的过于着急,人和马都要不行了。
“顺子,快去倒几杯热茶。
这三个军爷有点脱水,赶快给他们喂些水喝。”
“好勒东家,俺马上去。”
路上的行人已经挤到了路边,让开了大道。
满大街的都是人,现场却是一片寂静。
只有三个军汉在机械般的吆喝着:
“逢集堡大捷,阵斩两万,火烧三万鞑子!
逢集堡大捷,御马监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