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日传话给银作监,给小继祖打造一个金锁,算是朕送他的见面礼。”
“陛下,这可使不得。
银作监打造之物,都只能是皇家御用。
孽子身份低贱,怎配得上此物。”
“这有什么?
你们几人的儿子,就是朕的子侄,怎够能说低贱?
要不,朕就封他个爵爷当当?”
“陛下万万不可,奴婢代孽子收下恩赏便是。
至于功名富贵,全凭他以后自己去争,奴婢万万不敢领陛下赏赐。”
“行,既然你不要,朕也不勉强。
但你放心,朕看小五子在军事上的天分不浅。
你那个儿子,跟在小五身边只要踏实做事,未来可期。”
“陛下,陛下厚恩奴婢无以回报,就再给主子磕个头吧。”
谈敬说完话眼里含着泪花,“砰砰砰”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行了,起身吧。
别把朕的金砖给磕碎了。
咱刚才说道哪了?
对了,你是说东林有些人聚在一起某事。
那刘阁老也现身了?”
“回陛下,那刘阁老确实去了。
不过他在里面只待了盏茶时间就回了府。
方首辅家今天也破例晚闭了府门。
温体仁、姚宗文、徐大化、刘廷元四人在方首辅的书房里待有大半个时辰。
方首辅非常小心,书房四周都有人把守,没有谈听到他们在谋划什么。”
“没打听到就算了,想来方老狐狸也不会谋划什么对皇家不利的事情。”
去年杨镐萨尔浒大败,东林党借机清除了浙党在朝中的重臣。
剩下方从哲领着一些小鱼小虾,是翻不起什么浪花的。
如今辽东大胜,方老狐狸怕是嗅到了什么危险,喊他们过府应该是在商量对策。
明天的大朝会怕是又有好戏看了。
朕看着他们整天相互之间挖墙角都有点累。
他们咋就不能把精力放在正事儿上呢?
你让人盯紧那个汪文言,等徽州府歙县的文书和证人一到,就立即抓捕其归案。
刘阁老不贪不腐,自诩清流。
朕倒要问问他,一个监守自盗的贱役逃犯,是如何变成堂堂的从七品朝廷命官?”
“陛下,汪文言不过一个中书舍人,直接抓了不就行了?”
“你呀,要是没有目的,一个小小的中书舍人,还用朕去犯心思对付?
朕让你抓汪文言的目的不在于他自己,也不在于叶向高和刘一景,或者是其他东林党人。
就像汪文言他自己说的那样,
孙师、邹元标、左光斗、何熊祥、周宗建他们都与东林有染,或者就是东林出身。
但市井小人出身的汪文言,是不懂得那些真正文人的坚守的。
像孙师他们这种人,死,不能让他们屈服。
对他们来说,杀人,不如诛心。
朕就是要让他们看清现在的东林士人真正的嘴脸。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当他们在知道自己奉若神明的精神领袖,
却在与市井小人、虞吏贱役、官府逃犯为伍的时候,
你想想,他们心中的失望、悔恨、恼怒,甚至被欺骗后萌发出的奇耻大辱会是什么样?
爱之深,痛之切。
孙师、邹元标他们这种人,视声誉胜过生死和宗族延续。
朕要的是他们归心,真正的归心。
他们是真正的君子,是真正的明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