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事来矣,祸事来矣!从此东林,怕是再无参政资格。
如此可好?如此可好?
你等二人,快带领教谕去阻止他们胡闹。
若有不听劝阻者,一律开出学院。”
阮大铖、陈龙正二人听了吩咐,立即召集人手向院外走去。
可是,当他们刚走出书院大门,
就看到有数百学子狼狈的从远处逃来。
在他们身后,是无数黑压压衣衫褴褛的农户举着锄头、桑叉在追打。
“二位学长,快进学院关门,
他们这些贱民都疯了,要殴打我们。”
“呸,胡伟志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你爷、你爹哪个不是种地的出身?
你他娘的才读了几天书,就把他们叫做贱民了?
你狗日的就是贱民留下的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你们这些读书人,就他娘的没一个好东西。
要不是皇爷他派了读报人给俺们讲解朝廷法令,
不知道俺们这些呆子还要被你们愚弄到何时?”
“这位老丈且息怒,你们是不是有何误会?”
阮大铖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拦在前面。
“误会?
误会你个锤子!
皇爷派人来丈量田产,你们说皇爷是要加征田税。
皇爷派人来清查人口,你们哄骗俺说皇爷欲要让俺补交丁税。
可人家读报人说了,皇爷做这些是在为以后按人头分地做准备。
你们这些天杀的,不仅怂恿俺们阻挠皇爷清查土地人口,
在如今这缺粮季节,你们还抬高粮价,他娘的死命加租。
皇爷免了今年给粮税,你们本已获利,却还他娘的如此贪婪。
这就是你们读书人嘴里的仁义?”
“高老爹说的不错,这些人读书都读坏了心肠。
他们今天要围殴、驱逐我们读报人,
就是还想一直来愚弄大伙儿。”
“打,打死这些黑了心肝儿的人。
乡亲们,这书院教出来的尽是些黑心肠的东西,
咱们拆了这黑心书院!”
“拆!
拆了黑心书院。”
“拆!”
“拆!”
黑压压的百姓怒吼着冲了上前,开始掀砖揭瓦。
“师兄,我去报官,你赶快去护住恩师。”
陈龙正看着愤怒的人群焦急的说道。
阮大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们昨日围攻了县衙,殴打了县学教谕。
迫使吴大朴知县仓惶逃往军营避难。
而徐教谕,不仅挨了打,还被他们逼着跪了一个时辰,差点因受辱上吊自杀。
今天又发生了此事,怕是不用你去报官,官兵也吆来的。
他们爱咋咋地吧,先护住恩师再说。
咱无锡东林学院完了,被他们作完了。”
“可是,他们还在追打那些学子啊!”
“该,不作不死,怨不得别人。
你去拦拦试试,看你能不能被打死。”
阮大铖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挤进了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