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吧,这何悦还是个硬骨头。
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都啃不下这块骨头。
说起来,要不是看在何悦他爹的份上,他早就直接行动了。
姝姝将何悦与知府的眼神看在了眼里,她总觉得这其中的事情,是不太简单的。
姝姝瞄了一眼二人,又回头看了眼,正在扎营的将士们,眼珠子一转,微笑着对何悦道:“吾除了京城与金陵省,是没去过其他的地方的,这会儿又有空闲,倒不如现在就去的好。”
姝姝说完,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笑道:“这身衣服虽不比凤袍华贵,但若要进城的话,也委实是太亮眼了,且先等吾换身衣裳再去吧。”
何悦本就低着头,完全不敢直视姝姝,这会儿听到姝姝的话,头缩的更加低了。
同时,她又说了些恭敬的话,并表示愿在原地等姝姝出来。
姝姝见状,也未有多言,只微微点了点头,就又进了凤舆之内,而赵择祎则去与林如海等重臣,商量接下来的路程了。
廊桥知府见两位尊贵的人物都不在跟前,就小步走到了何悦身边,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何悦,冷笑道:“本官素来知道你是个机灵的,却不知你竟然有这样的本事,看来平日里还是藏拙了。”
何悦强迫自己冷静道:“知府大人这话从哪里说起呢?说实在的,下官并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下官刚刚所行之事,所说之言,皆乃肺腑,而且,下官现下唯一想着的,就是希望皇后娘娘能给我们乐水县以及廊桥府,留些好印象罢了,这也是为了大人您和巡抚大人好,不是么?”
廊桥知府看了眼眼前这个穿着官袍的女子,嗤笑了一声,他是不信何悦的这番说辞的,只是眼下皇帝与皇后的人都在四周,他也不好做出什么行动。
于是,他就只好又瞪了一眼何悦,说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但本官还是得奉劝你一句话。”
“大人请讲!”何悦笑呵呵地说道。
廊桥知府用着小声但又狠厉的话语,说道:“一会儿随行,该在娘娘面前说什么,不该在娘娘面前说什么,你可都得给本官好好掂量掂量,毕竟你可没有什么证据呢!”
听到了知府的话后,何悦的眼神闪过了一丝的不自然,但她还是笑意盈盈地回答道:“这是自然,下官以后还要多仰仗着知府大人呢!只是一会儿,下官要在娘娘身边跟随,恐怕没有时间拜见大人了……”
知府看了眼何悦,鼻子发出了一声冷哼,又瞪了她好几眼,方才走远了,他怕其他人会听到他跟何悦之间的对话。
何悦轻笑了两声,便没有再看廊桥知府的去向了。
又大概过去了半炷香的功夫,姝姝便穿着一袭很是日常的粉色衣裙,从凤舆内走了下来,并微笑着对着等待已久的何悦说道:“何大人等久了吧!吾这更衣时间有些久了!”
何悦自觉卑微,哪敢和皇后娘娘叫板啊,只恭敬地回话,“回皇后娘娘的话,娘娘这般雍容华贵,莫说是叫臣下,等半炷香了,就是等一天,也是应当的。”
何悦的这番话再次取悦了林姝姝。
说真的,其实姝姝能感受到,眼前的这位乐水县知县,是在想着法的讨好她。
一般这种情况下,要么是为官不仁,只会溜须拍马;要么就是有其他的事情。
但从这位乐水县知县的行为来看,姝姝觉得应该是后者,她觉得这位何大人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在私下里和她讲。
于是,姝姝走到了何悦的身边,柔声说道:“好了,莫要在吾面前溜须拍马了,吾也不是一直吃这一套的,不过吧,有件事情你需要知道,就是本宫这次进城,并不想太过张扬,你可是明白?”
何悦愣了一下,说道:“娘娘千金贵体,若是不带侍从的话,会不会……”
“谁说吾不带侍从了……”林姝姝似笑非笑地看了何悦一眼。
“娘娘恕罪!”只这一眼,就让何悦开始紧张起来,“娘娘容禀,既然娘娘此行,不想太过张扬,倒不如坐臣下的马车进城吧,臣下骑马便好,只是恐怕是要委屈娘娘了。”
“这主意甚好!”姝姝睨了何悦一眼,点了点头道:“只是,你这身官服也是显眼得很,还是先去你的府邸,换身衣服再出去吧!”
姝姝的这个眼神,再次让何悦感到了威慑,她连忙应了下来,并亲自扶着姝姝,坐上了她的马车。
姝姝上了马车后,看着何悦,抿了抿嘴,对着她道:“知县大人空置轿子却要骑马,岂不是让人看了觉得奇怪?吾看你还是与吾,同乘一轿吧!”
“这岂不是冒犯了娘娘么?”何悦大惊道:“臣下怎可与娘娘同坐呢!”
姝姝瞥了一眼何悦道:“吾都不介意,何大人又怕什么呢?难道吾在事后,还会治你的罪不成?实在想不到,何大人竟是个死板的,这叫吾说什么好呢,要不然吾换个人?”
“臣下不敢。”何悦低头道。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可不能放跑了啊!
而且就皇后娘娘的反应来看,显然是发现了她的情况,在找办法与她独处呢!
何悦在心中十分感动,甚至当场就想跪下来给林姝姝磕个头。
“既如此,那臣下就冒犯了。”何悦战战兢兢地坐在了姝姝的边上。
马车缓缓地向城中行驶而去,何悦坐在轿中有些踌躇不安。
“何大人可是有什么想对吾说的?”姝姝看了眼行为忐忑的何悦,淡淡地问了一句。
“娘娘果然慧眼如炬……”何悦低头说道:“非吾等凡夫俗子不能及也!”
姝姝放松了下来,不咸不淡地说道:“什么慧眼如炬,又不能及的,不过是世人神话罢了,既然都已经在你的马车上了,吾也就不想再听你绕来绕去的了。”
“下官只怕隔墙有耳……”何悦忐忑道。
“无妨,吾既坐于车内,又有谁人敢偷听你我知言呢?”姝姝说道。
何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件事情,对着姝姝和盘托出了。
她说完,又看了姝姝好几眼,生怕姝姝会不信她说的,便继续说道:“娘娘,臣下所言,皆为事实,这廊桥知府实在欺人太甚,臣下实在忍无可忍,况且此等事情也并非只有我廊桥府有,还请娘娘明鉴!”
何悦说着说着,眼神也变得坚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