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商陆站在宾馆前台,看着以安的车消失在视线里。
站在他身后的哥哥见他一直未动弹,戏谑着,“我说~你还看个什么劲儿?当初我就让你对她好一点,你自己非要选择把事情做绝。
现在再不好,日子还得继续过,孩子才是你现在该考虑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的单子她还是给你了,另外两家的实力不知道比你那小破公司强了多少倍,你那标书做的那么差劲,能中我都纳闷,要不是今天看到她,我还真以为你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他说着走到孙商陆身旁,看了看空荡荡的大门口。
“倒是她,刚才她站那看我,还真没认出来,这人怎么瘦成这样子?算算,这大概有十来年没见了吧。”
孙商陆叹着气,悻悻耸了耸肩。
“嗯,十来年了,年轻时候说的话一一应验了……”
他拉了把椅子,点了根烟,这一个动作,就又将记忆的闸口打开。
以安是个极其味觉敏感的人,她闻不得奇奇怪怪的味道,总会一闻到就吐,他那时抽烟都得寻个顺风的地方,也曾无比纳闷,怎会有这样奇怪的人存在。
可即便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以安一直善良又温和。
闻不了炖肉味的她,愣是捂着鼻子给他炖羊肉汤,以至于后来都免疫了那股她自己不喜欢的味道。
孙商陆陷入回忆难以自拔,做个入赘女婿,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没有什么家庭地位,岳父不怎么看得上他,总是鼻孔看人。
他难过又气愤,当初下决心离开,大部分原因是自己家里太穷,兄弟四人,都没有太好的前途。
恰巧那时就出现了那样一个女人,与以安比起来,身上有股子说不出的优越感,即便以安够漂亮,现实摆在眼前,他坚决的选择了可以让他少奋斗十年的那条路路。
可是他怎样也没想到,弱不禁风的崔以安,才是那个不易得的。
“开会那天第一眼看到她,我也以为只是一个长的像的人。”孙商陆又开始沮丧起来。
“你在伤怀个什么我不明白,后悔当初没选择留下一起努力?
我看未必。
就算没有那些事,你们结婚了,也会过的也是一地鸡毛。你就是这个样子永远不改,这山望着那山高。
马哥说的一点都没错,你那会多穷啊?人家一个刚20岁的小姑娘,学历好,工作好,哪点配不上你?
你电话费自己都没自己交过,她让你过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加班到那么晚了还能做顿饭送给你,自己再倒公交回宿舍,你喜欢什么她就跟着喜欢什么,就算是对鱼过敏,也冒着风险去给你洗鱼缸。
可偏偏人就是贱,都看不到身边的有多好。
就以前你那些朋友。有几个明里暗里的追她,你不当回事。她呢~统统推了个干净。
哎……命就该如此~自己做的因果自己承。
你看院子里停的那些车,她今天坐的那台,哪一台我们也买不起!
她靠自己一步一步改变。你呢,十来年蹉跎。
如果你今天能明白过来好好过日子,也为时不晚。”
孙商陆看着远处马路上来来回回过往的车辆,心里默默念着……“因果……呵呵……因果……”
回酒店路上,以安躺在林苡仁的怀里,他抚着以安的肚子,将她搂的很紧。
他原本想问问关于那个与她说话的男人是谁,但是以安睡着,只能作罢。
到了别墅,换了衣服,俩人又赶着加了一场会议。
安排好总部调派的整改团队对接工作,散了会又由酒店高层带队,在整个商业综合体巡视整改、定制标准。
总部调派的,是专业的外籍团队和国内总部的管理团队,针对企业管理中出现的问题提供有效服务。
紧凑的工作,让林苡仁暂时忘记心里的不快。
进入工作状态的以安,在林苡仁的眼里发着光,是谁也无法替代的。
酒店大堂里,她几乎是被包围在大家中间。一身黑色修身小礼裙,花型胸针在灯光下闪着光,衬的人干练有精神。半挽着的头发插了一根白玉簪子,精致的小脸只涂了浅豆沙色口红。
林苡仁退在她身后两三步的位置看她。
丁助理在他身后压低了声音,“老板,安董的家里人到了,在那~”
林苡仁朝着大厅门口看过去,几人刚下车。
“带他们在那边等我几分钟,”林苡仁指了指餐厅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