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六月的天,开始热了起来。
新疆的天空,总是蓝的让人想哭,平静的日子,连风都是温柔的...
以安的肚子长的很快,离上次产检只过去了十多天而已,先前做的孕中期的衣服便遮不住肚子了。
刚来新疆时,以安撒在院子角落的格桑花种子,现在都已打了花苞,零星开了的几朵,粉白中透着淡淡的紫色,在微风中摇摇晃晃。
这些天,以安情绪稳定,也有了胃口,脸上逐渐有了红润的气色。
林苡仁坐在院子屋檐下忙着回邮件,以安托着后腰,在花池边指挥着许彦俊给她拔了那格桑花里的杂草。
正午的日头晒的她小脸通红,因着许彦俊总是分不清哪棵是杂草,哪棵是花苗,就总拔错,以安气鼓鼓的站在一旁有些着急。
“那棵...你右手旁边那个,再过去那棵...不对!你都把花苗拔光了!一棵草也没拔掉,你好讨厌!”
养了些天,以安的声音有了些底气,可在林苡仁听来却还是小女孩撒娇般的可爱。
他托着下巴瞅着以安,不自觉的脸上表情多变,终于在以安急的跺脚时起了身,将她抱在怀里,语气宠溺,“一个五谷不分的少爷,你跟他计较什么,拔掉了,我就再给你种,别生气,好不好?”
许彦俊在旁看傻了眼,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无奈的摇摇头,“我说....你俩够了,辛苦的是我好不好!”
林苡仁完全没兴趣搭理许彦俊,自顾自的牵着以安的手站在了院子里的梨树下。
新疆是个神奇的地方,随便你日头再大,有个凉荫你站过去,便是不会再有一丁点的热。
林苡仁仔细给以安擦着脸上的汗,像是对待稀世珍宝般,只是他不知道,孕妇的体温与常人是有区别的,那汗珠子,怎么都擦不净。
“你赶紧拔!把那几棵贴着地面,长的大颗一些的都拔了,那都是草~只有长的又细又直的才是花苗。”
林苡仁朝许彦俊喊着,话里听不出一丁点的兄弟感情。
许彦俊低头找着林苡仁说的那种草,嘴里絮叨着:“你听得懂,怎么就不过来自己拔!还一起来使唤我,真不够....”
许彦俊拔掉了一棵草,嘴里还絮叨着朝梨树下看去,哪里还有什么人。
林苡仁说完话便拉着以安回了屋子吹空调了。
新疆的水果是出了名的好吃,林苡仁一早准备好了果盘,以安嘴里塞了草莓,吃的心满意足。
这些天的日子过的让林苡仁生出些错觉,以安的样子,与失忆前完全不同,她很快接受了现实,安心养着身体,对肚子里孩子也充满了期待。
只是...她睡着时,偶尔还是会说些梦话。
林苡仁有些生气,以安在梦里妈妈、妈妈的叫着时,便是会哭的。
她因记忆停在大学时期,那么梦到的事情,无非就是小时在家的种种。
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事,会让一个青春年华的小女孩如此惦记,就连梦里都觉得委屈。
但也有他庆幸的事,失忆了的以安,多了些小女孩的活泼和天真,不像失忆前,喜欢呆在一处不愿动弹,现在的她,总缠着林苡仁允她出去。
不一会儿,果盘里的东西就被吃掉了一半,以安瞅着客厅的落地窗,现在窗外空荡荡的,几天前,她被树上掉下来的蜘蛛咬了一口,睡了个觉起来,那树便不见了。
“林苡仁~我想出去......转转,可以吗?”
以安嘴里吃着东西,话说的不甚清楚,但是林苡仁已经到了几乎不用她口齿清楚只听音就能知道说什么的地步。
“外面太热了,你出去干什么啊?万一热中暑了呢?”林苡仁忙着回邮件,没去看以安。
他身旁的人儿又嘟起了嘴,她瞅了瞅沙发上躺的四仰八叉的许彦俊,将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继续纠缠。
“我就是想出去转转,你要是没时间,丁芮清可以陪我的,实在不行,那个~沙发上那个少爷,他可以看着我的,好不好么~”
被问的多了,林苡仁便开始刨根问底,“出去做什么?你肯告诉我,就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