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还小,没玩一会儿就睡着了,由保姆带着回了以安的院子。
林苡仁拉了月月的手,被他抱在了怀里,夹了几种点心放在她面前,喂着吃了起来。
以安一直也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坐着,时不时的应承着大家的话做两个表情。
直到夜幕黑透,林老太爷又开了腔:“天不早了,苡仁你们先去送亲家去休息吧,明日大家再聚。”
崔家人也就都陆续起身,林家长辈也各自打了招呼,后也各自离去。
林苡仁和以安带了崔家人去了东院。
几个早已等在院门口的助理问了行李分配,便开始往每个小楼里送。
林苡仁安排女仕引着大家回了各自的屋,又安排助理们在东院口的小搂里住下,且细心交代着:“这段时间你们的工作就是陪好他们,有事问我就可以,都去休息吧。”
都交代完毕,他才转回身,小心观察了以安的反应,似乎没有自己预想中的坏情绪,他走上前,抓住她的手,声音柔和又温暖:“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跟我说,别顾忌太多好吗?”
以安朝他笑了笑,摇摇头:“没事,我们回去吧~”
他们两人走在中庭的回廊上。
将要进院门时,以按朝着爷爷院子看去,片刻后,对林人说道:“我去看看爷爷,你先回房间洗漱,我很快就回去。”
她说罢不等林苡仁回答,便向爷爷院子走去。
以安轻轻推开爷爷房间的门,屋里的灯还亮着,她知道,爷爷定是知道她要来的,在等她。
越过书桌后的屏风,看向里屋,爷爷坐在圆桌前摆弄着什么。
以安走上前坐下:“爷爷,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林老太爷看了一眼,朝她笑着:“难过了是吗?我们安儿今天没什么笑脸。”
以安鼻子一酸,忙低下头:“爷爷惯会笑话我的。”
“安儿.........血亲,只是引你降世,关系如何相伴多久,看命。
爷爷虽然不迷信,但是信命运自有老天安排。
尽人事听天命,如果事情你已经做到了问心无愧,还没有个好结果。
那就要明白,不是时候未到,就是命中本就该如此。
就算你再重新走一遍来时的路,结果还会是那个结果,事情还会是那个结局。
人...生来死去都是孤单的,把握住你认为重要的东西就好,万不可将自己逼的太紧。
其他的……莫强求,明白吗?”
以安看向爷爷,泪眼婆娑,重重的点了点头。
林老太爷又拍了拍她的手:“你能想通就好,万事不要为难自己,就随他去好了。”
他就手整理好桌子上的东西,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又看向以安:“回去休息吧?”
以安抹去脸上的泪,将眼底的难过抹去,“我给您读书,您睡下了我再回去。”
爷爷点点头,未再说什么,站起身,以安扶上爷爷的胳膊。
她服侍林老太爷躺好,盖上被子,拿起爷爷枕边的《曾国藩家书》。
翻开上次读到的页数,将夹在其中的银杏叶拿出,放在一旁。
士人读书,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识,第三要有恒。
一生之成败,皆关乎朋友之贤否,不可不慎。
伏望上大人府从等男之请,既命六弟、九弟下省读书,兄弟和,虽穷氓小户必兴,兄弟不和,虽世家宦族必败。
于孝悌两字上,尽一分,便是一分学,尽十分,便是十分学。
大考喜信,凡是皆贵专,应酬更繁。
幸身体大好,所及汲汲馈赠,盖以持盈保泰。
天可使吾今日处丰亨之境,即可使吾明日处善、宽五之境。
中无所有,而夜郎自大,此最坏事。
进德、修业二者由我做主……
以安念了几页,逐渐将声音放的越来越低,最后停下,看向爷爷,一手托了下巴,看他老人家起伏呼吸均匀胸膛,心中才觉安稳。
她眼中含泪,在心中默念着:“老天爷,我也是你的孩子,可以让我多贪恋些这个老人的好吗?求求您让他无病无灾长寿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