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心中疑惑,北堂卿望向他:“父亲,当年你可有什么地方得罪周棵?”
不然的话,他想不出来周棵有什么理由针对他们一家子。
北堂多叶听到此话,轻叹:“也不是什么针对,当年有个极好的外放名额,我看中他和另一个门生,按理来讲,以周棵当时的能力,确实他该前往。不止我如此想,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最后,我还是让另外一个门生前往,原因很简单,周棵心胸狭窄,更注重自身利益。外放的位置确实极好,但流民极多,商派混浊,周棵前往只怕不能清理,反而会和商人同流合污,于是就向先皇推荐了另外一个比较正派的门生。”
“所以,他心里对你就有了隔阂。”
这个样子,方符合周棵的个性,睱眦必报。
北堂多叶捋着胡子,意味深长道:“真和商派同流合污,他的官位也就到头了。”
“可他并不懂父亲的用心良苦。”
不但不懂,还因此恨上了父亲,觉得他瞧不起自己。
于是待北堂家一落难,他立刻娶了肖梦珠,知晓他们准备翻身,积极弹劾,在淮水更是想将他置于死地。
周棵此人,实在难堪大任。
北堂多叶道:“现在他攀上肖大将军,更是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能力就在那里摆着,他攀上谁官路也走不到哪去。”
官场不但要考验的是能力,还要有极强的忍耐力。
北堂多叶道:“肖业的死如若真是周棵所害,那就有了动机。据为父所知,肖业一直看不起周棵,他上门提亲时还被肖业狠狠羞辱一番。以他的为人必怀恨在心。杀掉肖业可以报之前的仇,还能栽赃到你身上,一举两得。”
不得不说,这一招实在狠辣。
北堂卿不以为然合上账册,道:“父亲放心,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不错。”捋着胡子,北堂多叶道:“没被流放前,为父就想着尽臣子本份问心无愧就可,经此大难,为父改变了想法,臣子的本份要做,但是手里的大权也要握。”
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自己的子孙打算。
“父亲能想通就好。”北堂卿之前就觉得父亲过于正直,极少与另外的臣子来往,更是自成一派般。
这样子是很好,但会活得很累。
皇帝最怕什么样的臣子,最怕不恋权势却又握有权势的大臣。
父亲要做个纯臣这没有错,但该有的权力和人脉一定要有。
北堂多叶点头:“人在经历过大难后,有些想法会有所改变,一点也不假。我们家一定要有大功,功大到就算再次被牵连,也不至于被流放。”
不然的话,在朝中多年,总有翻车之时。
北堂卿同意他的说法:“父亲,钱方向你不必担心,儿子会处理。”
“为父知晓。”北堂多叶扫了眼外面,起身笑道:“天色不早,为父先回房去用饭,免得你母亲又念我。”
北堂卿起身作揖:“父亲慢走。”
“嗯,出门在外,定要多几分心思。”
他常在外走动,北堂多叶也十分担心他的安危。
“父亲放心,儿子会小心的。”
“嗯。”
北堂多叶未再多言,转身准备回自己院落。
望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北堂望着旁边的账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