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过了最冷的一个夏天。
新学年依然没有他,天气与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相似,我每天过着机械重复的生活,我很想他,日日夜夜都在想。
不只我,他走了大半年,他的名字还时常在这所学校的角角落落里被念起。
他发新状态那天,整栋教学楼都沸腾了,她们把他的照片截图发至聊天群,不是太清晰,于是我翻墙上ins,捣腾出原图保存到相册。
那张照片我看一天,空了很久的心终于有了踏实感,我反反复复地看照片里的每一处,看他侧着的下巴,看他微乱的头发,看他懒懒抬着的腿,看他手里的可乐罐,看他身后的海和椰树,看他在夏日阳光里的笑。
哪里都看,哪里都好看。
然而那种愉悦的心情只维持了两天,又再陷入无尽的枯燥乏味。
而后又过完一个没有波澜和期待的冬天,胡新颖的头发从齐肩到及背,她瘦了漂亮了,开始有男生追她,她也情窦初开,谈起青涩美好的恋爱。
她越来越好,而我越来越糟。
我多想像她一样,因为看不见那个人,那份感情便随着时间淡去,慢慢不再想起,慢慢不再回忆。
可我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去看他,去搜寻他,去发现他的变化,他在离我几千里远的国度,我却对他的生活了如指掌。
我知道他家院子里有棵棕榈树,知道他去年秋天进了学校的射箭队,知道他平安夜去了海边,知道他在生日前回了一趟国,还知道他在锁骨处纹了一串英文字。
发现文身的照片里他坐在看台,手里提一瓶运动饮料,正侧着头与友人谈笑,文身被篮球背心遮住大半,只隐约看见“falls”的字样。
我承认我老毛病犯了,我希望是我过度敏感,但又忍不住胡思乱想,想这个文身跟柴月有没有关,我在那些蛛丝马迹里反复验证,反复求索,虐心又虐身。
我好累。
明知道望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却仍是放不下,我讨厌毫无意义地执着,讨厌虐完又不长记性的自己,我就这么不知不觉地陷入一个死循环里,浑浑噩噩地过着。
直到我的成绩直线下滑,直到我意识到圣蓝大学的商学院也像喻司尧那般遥不可及了,我才终于找回一点理智。
我接受了班导的建议,果断转了艺术生。尽管没实现当初定下的第二个目标,至少如愿进了圣蓝,也算是得了一个安慰奖。
通知书来的那天,我在家附近的公园坐了一下午。
我在烈日下头坐着,过往三年的种种在眼前浮现,我不后悔,不后悔爱上喻司尧,但我也清醒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应该放下执念,去尝试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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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命运总爱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