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之后这一年就差不多算是结束了,酒肆在腊月中旬就关门歇息了,余二依旧是准备留在西市住着。
酒肆大扫除结束之后,安檀音看着大家均是喜笑颜开的样子,就朝着小墨招了招手。
小墨在案几边坐下之后有些好奇地问:“女郎可还有什么吩咐?”
“不是,没有什么吩咐,我就是想知道你过年是留在西市这边还是?”安檀音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哦,这事儿啊,我会留在这边。”说着还给安檀音使了一个眼神。
安檀音瞬间了然,是了,他们这不是还在放长线钓大鱼吗?别看她这小酒肆安安稳稳每天照旧赚钱,但私底下可是有凶狠的饿狼盯着呢!
“咳咳,对,我搞忘了,还有我有些好奇啊,你来我们这里也算是差不多一年了,觉得怎么样?若是哪里有什么建议也可以直说。”安檀音说罢就认真地看着小墨。
微微一怔之后小墨扬起笑脸道:“我在酒肆感觉极好,很轻松没有任何不适,女郎是个好主家。”
这些可都是小墨的心里话,这些年他在长安城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安家这位女郎虽说家世一般,但待人却很是用心,无论是自己亦或是余家人,这一年都过得极为舒心。
想到这里,小墨还是提上了一句说:“只是女郎,小墨还是要多嘴一句,女郎虽是心性坚定,但还是有些心软了。”
安檀音有些讪讪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心软,我是没有底气。”
她知道小墨这话的意思,这一年里来找玲珑酒肆麻烦的人不少,但安檀音几乎是没有下毒手,这在小墨看来简直就是妇人之仁。
“女郎如何就没有底气了?您这酿酒的手艺在长安也算是厉害了啊,再过些年成为酿酒大家也不是不行。”小墨有些不解地问。
“我并不是因为我的酿酒技术才这么说的,我说的是我空有酿酒的本事,再就别无其他,若非是跟你家郎君合作,我万万是不敢开酒肆的。
但跟人合作这种事情终究是有始有终,所以我不敢树敌太多,这就是我没有底气的原因。”
说完安檀音轻轻地笑了笑,话锋一转又说:“但,世事无常,都不好说,你在我这小庙待着舒服就好。”说罢起身拍了拍小墨的肩膀,一副你要加油的样子给了一个鼓励的小眼神。
小墨看着安檀音施施然离开的背影,有些愕然地挑了挑眉,在他看来女郎和郎君之间本就说不清道不明,可女郎这么一说他又迷茫了。
这是啥意思啊?啥叫有始有终啊?崩了?
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这俩前段时间还见面了,没崩,那就是女郎并不看好郎君?
如此一想,小墨咧嘴一笑,感觉自己可以去郎君那边讨个喜了啊!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被派来这小酒肆,居然能发现郎君那小心思,想着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余二老远地瞅着正在傻笑的小墨,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很小声地问:“小墨师傅这是涨工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