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抱着车站里的垃圾桶,一下接一下,到了最后,吐得她只觉胆汁都快出来了。
喉咙被分泌物烧得灼痛。
她模模糊糊地伸手,去抓包里的水,掏出后仓促地拧盖,仰头喝水,却因太过着急而一口呛住。
“咳咳咳。”
水和分泌物卡在她的喉咙,那一口气,几乎快要接不上来。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回响在车站,她还用力地捂住嘴,生怕自己的声音打扰到别人。
终于坚持不住,身子顺着垃圾桶慢慢划落,最终跌坐在地上。
垂着头的陈见,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但这并不影响过路人向她投来奇怪的目光。
也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么狼狈的样子,活像一只落水狗。
可怜又可笑。
许久,她才摸出兜里仅有的一张皱巴巴的纸,冷静地擦了擦嘴。
撑着地面爬起来的时候,陈见只后悔了一件事情。
不该吃那个牛肉汉堡的。
吃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活该会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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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见不知道杨清越什么时候返校的。
最近她头疼欲裂,记忆常常很混乱。
有时候她甚至会忘记别人上一秒跟她讲的话,也好多次拿着钥匙找钥匙。
周红宁好几次欲言又止。
她不是没有看懂了朋友的担忧,却无暇顾及。
因为她觉得好累。
是从身到心的巨疲。
陈见开始变得不爱说话,总是突然陷入大片大片的沉默。
夜里失眠哭泣的频率越来越高。
她好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所以在发现吊坠不见的那一刻,她才会瞬间崩溃了。
去哪儿了?
吊坠去哪儿了?
陈见发了疯一样翻着自己的书桌、床、衣柜,所有的东西都被她翻得乱糟糟的,却最终一无所获。
看着散落一地的杂物,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子,沿着椅子慢慢下滑。
陈见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头深深地埋进膝盖,汹涌而出的泪水浸湿了刚刚换上的睡裤。
怎么可以弄丢吊坠?
陈见开始忍不住用头撞凳脚。
“咚咚咚”地,一声又一声,在空荡的寝室里显得分外可怖。
就似察觉不到疼痛一样,她根本停不下自己的动作。
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在万分压抑之中勉强喘上一口气。
像个废物一样。
她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自己这样的人存在,像个废物一样,连一个吊坠都留不住。
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周红宁回来的时候,只见到陈见瘫坐在地上,破了的额头格外显着。她惊呼一声冲了过来,心疼地看着陈见的伤口,问:“怎么回事陈陈,你怎么弄的?怎么会搞成这样?”
明明看着都发怵的伤口,陈见却视若无睹。
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只是不停地摇头,双眼无神地看着周红宁,语气无助又脆弱。
她说。
“阿宁,我的吊坠丢了,怎么办阿宁,我把妈妈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