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公主却十分认真:“没有输给我,我从未肖想有主之物,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是他配不上你”
“当然”
李向沅毫不客气的笑纳了此言,“柳世子之人,浪得虚名”
“公主不必对我歉疚,错的不是您,是柳世子,是信国公府,他们自视甚高,瞧不起我便使用下作手段害我,此乃道德有瑕”
“柳世子若真心爱护您,若有担当,应该坚持自我找出两全之法,而不是一边害我一边让陷您于不义”
“于情于理,都是他们不薄情无义,寡廉鲜耻,与我们又有何干?”
彼时她双目坚定,神色坦荡,无一丝一毫虚浮。
嘉德公主忽然间心神波动,静默半晌,才启唇道:“四小姐所言,震撼我心”
她身处深宫,见过太多太多的妃子因为父皇的多寡恩宠而垂目自泣,亦或因为恩宠多少而排斥异己,从来都是女人找女人的麻烦。
所见的夫人小姐们也都是痴男怨女颇多,嫉妒、怨恨在他们身上都是正常的存在。
来之前,她本以为李向沅听罢事情的来龙去脉会怨怪自己,毕竟事情因她而起。
却想不到听到这样一番言论,女子本以夫为天,但李向沅另辟蹊径,直接找出了根源所在。
且她说这话时是否真心,她自认眼光没那么坏。
“是本宫多虑了,万想不到四小姐是如此趣人,只恨相识甚晚”
李向沅失笑,她本性就不是哀愁的性子,而这些时日,与祖母日日待在一处,更是学到了许多。
祖母教导别具一格,她并不教自己弹琴、女红,并言说学来对她现在并无用处。
转而扔给她的是一根长长的木棍,以及一个高大勇猛的护卫。
十四岁的年纪来学武艺,青寻并不觉得晚,甚至兴致冲冲的找出了合适的秘籍给她修炼。
每日里她想的都是如何能够将武艺练的更好,加上青寻灌输的独立思想,如此更造就了她豁达,广阔的性子。
“向沅亦如此,公主与我猜想的也多有不同”她原以为是嘉德公主是高贵、不可一世的,却想不到她会为了此事专程向自己道歉,以她的身份来说,实属难得,也让她好感倍生。
两人相视而笑,略过这一篇,提起其他话题,高谈阔论,细细说来竟有许多投契之处。
嘉德公主说:“我是自来看不惯有些夫人小姐的,露了个肩膀手腕,被男人看去便如同塌了天”
李向沅说:“女子艰难,此行我不敢苟同,惟愿此生能够自由自在生活”
“沅妹妹可读过《秦记》?”
“当然!公主懂我!”
此书里记载了女子也能外出游玩,不必时刻遵循规矩,甚至还可踏入朝堂,步入乡野,踏于惶惶大道之上。
两人越说越来劲,到了最后相互引为知己,相处极其和谐。
直至天色渐晚,两人才依依惜别,可谓是:
追攀更觉相逢晚,谈笑难忘欲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