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一行人这才算是进了村,只是每走两尺远头顶便会出现一条粗麻绳。
裴亦姝多嘴问了一句才知这是拦路的绊马索,麻绳是从两边茅草屋的屋顶拉过来的,反正离人脑袋还得有一尺远。
能不能绊住马不说,这麻绳似乎绷得太紧了,有一些茅草屋连顶都被扯开了,只能秃着脑袋瓜子。
一路与村民们讲话,裴亦姝大概是了解到这村庄的情况了,他们原本是住在清平的一个小村庄,由于发生了洪灾之后,田地都被权贵侵占了,还时常有匪徒侵袭,于是整个村庄便迁移到了这里。
这里的人家或多或少都被匪徒害过,所以对匪盗是深恶痛绝,防范意识也比较强。
但是由于搬迁到此处没有田地,而他们所位于的地方几乎是荒郊野岭,所以想要自给自足亦是十分艰难。
偶尔若要开一回荤还得要去深山中打猎,而这老妇人的儿子本是村里里正,也是打猎最厉害的人,有一回去狩猎的时候却被野兽吃掉了,但好在他的女儿继承了一身本领,现在村里打猎全指望着她。
反正这些背井离乡的村民皆是几经动乱,里正又死了,所以大家也都是勉强度日谋生而已。
老妇人正边走边道:“我们这的饭食也不知能不能合你们胃口,现在是刮地三尺也找不出米粮来,只能吃一些山中野菜!”
正说话间,不远处传来哭声,裴亦姝抬头一看,只见一间被麻绳扯得七歪八扭的茅草屋门口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
那妇人只呆滞地坐在那里,也不哭不闹,似乎是心如死灰了一般。
而在她面前是铺开的是一堆从屋顶扯下的茅草,上面躺着一位青年,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那青年脸色发青,口吐白沫,时而还会抽搐着手脚。
裴亦姝见了他的症状,便知是中毒了,赶紧上前去查看。
那妇人见裴亦姝过去,这才愣愣地抬起头来望她,见她生的跟神仙人物似的,便认定是被派下凡间的菩萨,拽着她的手便不放,声泪俱下地哭诉着她的苦难。
裴亦姝跟她解释了一会儿,对方却是仿佛说不通一样,只认定裴亦姝是下凡的神仙。
宁烨桁见此也只得用几分巧劲将那妇人和裴亦姝分开。
紧接着那妇人被村民们给拉开了,裴亦姝这才得去探看地上青年的情况,她顺着他的颈脉,然后再探向他手腕上的经脉,抬头看了宁烨桁一眼道:“还有救!”
宁烨桁也蹲下身来查看了一番:“毒素应是还未及心肺,先封住他的心脉!”
裴亦姝点了点头,立时用针封住了他的脉息。
村民们见此便知他们是治病的大夫了,纷纷议论起来了。
还拖住妇人的青年在她耳边嚷嚷着道:“刘婶,你别使劲往外扑棱了,人家是大夫,在救阿牛呢······“
“阿牛这回也是运气好,这是遇见赶路的大夫了!”
一个身形健壮的妇人上前了两步道:“我就说这么俊俏的模样,怎么会是歹人!”
“就是,一个个生的不似凡尘人似的!”又有年纪稍长的妇人附和道。
背着弓箭的少女隐隐有些担忧:“不过······他们真能治好阿牛哥么?”
这句却被白菱听在了耳里,他抱着手臂,扬着头颅,只向少女面前露出了一条优越的下颚线,“这点你尽管放心,我们世······公子可是无所不能!”
少女侧目瞧他,“你是他们的小跟班吗?”
小跟班?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
白菱垂下眼眸看她,面容虽是略微有些黝黑,但五官玲珑小巧,像一颗会在黑夜里发光的珍珠。
他悄然移开视线,语气有些不自然道:“谁告诉你我是小跟班的?”
“就问问而已,你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