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烨桁双目紧闭,眉尖儿一直紧蹙,身子卷缩抱成了一团,浑身都在战栗。
裴亦姝将被子搭在他的身上,又将边角给捂严实了,正欲出去让人准备热水,却被宁烨桁一下扣住了手腕。
她的整个身子都跌落在了床上,裴亦姝挣扎着坐起,身后的人却攀了上来,脖颈、锁骨之间传来阵阵温软之感。
这才意识到对方埋首在她脖颈之间,而且还手脚并用地将她整个人都缠住了,仿佛试图在她身上汲取温暖,裴亦姝的身子忍不住轻颤了一番。
她想起不久前宁烨桁体内寒毒发作时那般糟糕的经历,立时清醒了过来,试图想要推开宁烨桁,而对方却贴的更紧了,任由她怎么撕扯,对方都能紧紧地贴住她。
裴亦姝觉得自个有些累了,方才松懈下来,对方的手便得寸进尺地向她衣襟处探去。
裴亦姝明白了,这厮只要体内寒毒一发作便会变成流氓,正欲发作,却觉耳尖一阵湿滑,全身仿佛被一阵电流袭击而过般。
下一瞬,宁烨桁整个人瘫软了下去,裴亦姝干净利落地收回自个的手肘,又将他重新摆回到床中央去。
裴亦姝出门让人准备了热水,又去敲医馆大夫的门。
“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清净了!”
大夫嚷嚷着从屋内走出来,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欲要发作,裴亦姝率先开口道:“对不住,这么晚前来打扰先生了!”
听出熟悉的声音,大夫揉了揉眼,瞬间又转换了一个笑脸,“老夫老眼昏花了,没能认出姑娘来,这么晚了,姑娘是有什么事儿么?”
裴亦姝落落大方地回道:“劳烦先生开门,我要在你这儿抓一点药!”
大夫赶紧又问道:“怎么了,可是落崖的那位姑娘出什么事儿了?”
裴亦姝道:“不是,是我的……兄长得了急症,现在急需用药!”
一听是有人得了急症,那大夫即刻变得精神起来,手中攥着一串钥匙,又提了一盏油灯,便急急忙忙地往前门的药房走去了。
裴亦姝跟在后面,很快便到了药房中,
大夫将油灯放下,又将屋中的两盏油灯点亮,道:“不知姑娘这位兄长是什么急症,平常都吃些什么药?”
裴亦姝的视线在屋子中的药材间扫来扫去,口中只回道:“寒症!”
她在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配药方子,又转头问道:“不知可否让我自个抓药,该付的价钱照旧付给先生!”
大夫闻言微微一愣,他行医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话,但又念及眼前的姑娘的确是医术了得,便也没丝毫犹豫,道:“姑娘请随意!”
裴亦姝走到众多装满药材的小格子前,一边思索着,一边开始抓药配药,手法娴熟得不似一个新手。
医馆大夫在一旁都看的目瞪口呆的,眼前的姑娘看着道行比他还深,用药大胆没有一丝犹豫,而且药材搭配的还十分地妙,就连这‘十八反’的药材都能掌握的炉火纯青,让这原本有毒副作用的药材相畏相杀。
不出多时裴亦姝便已经配好了几副药,给了银钱,道了谢后方才急匆匆离开。
医馆大夫还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暗暗叹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从从医多年,现已到了黄土埋脖子的年纪了,没想到竟被一个小姑娘给比下去了。
这边宁烨桁已经被放到了净室的浴桶内,她将自个方才配的药倒了进去,还有另外一副药正在外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