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倒是够关心的!”宁烨桁眉眼淡淡道。
裴亦姝不知道为何他对三皇子怎么意见这么大,正欲说话,他却先开了口:
“那你以为他是想要替父分忧不成,皇家无情,这三皇子在幽州待了这么多年,与皇帝之间早就只剩下那么点血脉相连的关系了!”
裴亦姝算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他能甘愿赴死,绝对不会是因为要替他父皇分忧,而是有其他他非来不可的缘由。
但到底是什么缘由?裴亦姝懒的再去想,便向宁烨桁询问李成的状况,“他是跌伤还是被打伤的?”
也是有了上一回贾灵儿的教训,他们马车里都备好了常需药品,李成的伤势也无需太过担忧。
宁烨桁手心若有若无地攥着缰绳,脸上忽浮起一层笑意,“那为师便考考你,看看你的医术有没有精进之处,我说你猜如何?”
“你说!”
“他头部的伤在后脑勺,头皮撕裂严重,可以看见明显创口!”
裴亦姝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从创口可以看见颅骨么?”
他点了点头,复又抬眸对上她的视线,“有凹陷性骨折,有毛发嵌入创口!”
裴亦姝已是心下了然,“这是典型的被人打击后脑勺所致!按照李成的功夫应是不可能被人伤及脑部······那么,只可能是有人偷袭所致!”
难道是山贼偷袭了他,但一般山贼不是直接用刀的么?看来要查清楚偷袭之人也只能等李成醒来再说了。
宁烨桁嘴角微微翘起,“完全正确,还不错!”
“是你描绘的详细······”裴亦姝嘴里回着话,停顿了一瞬又继续问道:“那他大概何时才能醒过来?”
“三日之内!”
······
昨日这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眼见着天都要快亮了,人马皆是十分困顿,一行人便停下来找了个平坦的地儿找休整一日,期间轮流换人站岗。
镖队里的都是些大老爷们,宁烨桁自然是不放心让裴亦姝露营在外,便让碧桃服侍裴亦姝在马车里歇息。
而宁烨桁则是亲自守在马车外,就靠在车壁歇息,好几回白菱想替他,让他躺着去歇息一下都被其拒绝了。只有他自个守着的时候才能安心。
休整的这一日裴亦姝除了吃便是睡,偶尔去看看李成的伤势才活动一番。
到了夜里,裴亦姝却有些睡不着了,为防止吵醒碧桃,她只得轻手轻脚地打开车门,再掀开车帘,却猝不及防地撞上宁烨桁的后背。
宁烨桁立刻警醒似地睁开了眼,只听裴亦姝小声在她耳边道:“你怎么会还在此处?”
他单手揉着太阳穴,扭头对上裴亦姝澄澈的眼眸。
俩人凑的实在是太近,借着皎白的月色,裴亦姝甚至能看清他鸦羽似的长睫扫在眼睑下的阴影。
他本就生的极其俊美,眼瞳又生的极高,平日里若是不动情便带给人几分薄情寡义的清冷孤高,让人觉得疏离,而此时的他带着几分倦意,五官也跟着柔和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