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严将才说话,裴亦姝便放下药箱上前,“老太太平日里可有胸闷、绞痛的症状、头昏不昏?”
严老太太揉着眉心,“可不就是这样的,特别是在夜间,有时连气都喘不上来!”
裴亦姝取出了脉枕,走近案边,轻声道:“我来给您看看脉象!”
“好呀!”老太太伸出了手,又咳嗽了两声。
严将才忙闪到了一边去,裴亦姝上前握住她的手放在脉枕上,顺势坐了下来。
“老太太,放松心态!”
言罢,才开始侧起头号脉,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看看舌头!”
见裴亦姝一脸严肃的模样,旁边的严将才紧张得额头都渗出了汗,“老太太怎么样?”
裴亦姝缓缓开口道:“肺心病,老太太的舌头和手指都有青紫痕迹,应是时常会觉得胸痛乏力,这病恐怕是有一段时日了!”
她说着又看了几眼案上压着的佛经,“最近是不是连经文也有些看不大明白了?”
严老太太点头,“是有好些字都认不清了,也老爱忘事!”
听了这话,严将才连忙将裴亦姝请到了一旁去,问道:“老太太这病严重么?”
裴亦姝点了点头,“若是不好好治疗,恐怕会是痴傻认不清人!”
“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斩了你!”严将才愤怒地摔下袍袖,“我娘怎么可能会……”
裴亦姝对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道:“二爷真是好大的威风,竟还能随便斩杀要人性命,只可惜我不是你严家的家奴,你没这权力。至于治病救人是我的根本,你要不信,尽管可以把各地的名医全都请来,要是我的脉号错了,二爷你再说他话!”
裴亦姝便作势要走,却被严将才拦下,“你若是治不好老太太的病,我要你好看!”
裴亦姝冷笑一声,“我可没有打包票一定能治好老太太的病,我说过我只有五成的把握!”
“你……”
严将才气的浑身发抖,若不是在老太太房间里,他只恨不得将眼前这位瞧起来弱不禁风的大夫给捏死。
“老二,你这是在做什么?”
严老太太说完话,捂住胸口又咳嗽起来,“这大夫说的都是老实话,比那些奉承我的庸医好上了百倍!”
“既然二爷不信我,我便先告辞了!”
“站住!”严将才大喝一声。
裴亦姝笑着看他,“二爷有何吩咐?”
严将才总觉得眼前这人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似乎是脾气太大了的缘故,反正就是看着不怎么顺眼。
严老太太起身来到裴亦姝面前,“大夫,老太太我就喜欢说实话的大夫,我这病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我自个心里清楚,你就说有没有的治!”
裴亦姝缓言道:“自然是有的治,这病得好好调理,不若我先给你针灸一回,再开个方子吃药试试!”
说完,又叫住严将才道:“二爷就在旁边好好看着罢,省的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我又有理说不清!”
严将才:“?”他这是被一位小小的大夫给安排了。
裴亦姝尽量延长了针灸的时间,暗暗想着魏景离该是要得手了罢。
她先前是故意激怒的严将才,为的是拖延时间和试探此人的虚实,没想到这人还果真是暴躁易怒,动不动便是喊打喊杀,无疑这样的性子是没法好好经商的,倒是像打家劫舍的山贼,再想起先前她所见的严府富贵,便猜想到这兄弟二人果真是干了不少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