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曾在金平救过晕倒的李柔妍,至今还记得她当时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脉搏。
李柔妍是中毒所致,难道这位二夫人也是中了毒?
裴亦姝总觉得他们中毒的原因跟她手里的丸药有关。
见裴亦姝沉默不语,二夫人勉强笑了笑:“我很清楚我的时日不多了,时常便是觉得神志不清,连周围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清楚,现在这样清醒的时刻倒是少有了!”
裴亦姝停顿了半响,道:“二夫人不要想多了,兴许心态放好了,这病自然就好了!”
二夫人没有接话,只问:“听你的口音是金平人氏罢!”
裴亦姝微微一愣,她差点忘记这位二夫人是首府膝下的庶女,这位二夫人自小长在金平,自然是对金平口音十分熟悉。
她反应过来后,只笑着将脉枕收回,“没曾料到我与夫人竟是同乡……夫人有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罢!”
此话一出,二夫人如同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之中,恍惚着回道:“自从出嫁以后,便再没回过……”
芍药是二夫人从娘家带去的丫鬟,听她们谈论起金平来,亦是颇为感触。
“夫人自从嫁入这严家,便是如同被囚禁在了深牢之中,如何还能轻易回娘家,也没了在娘家的风光不说,平日里还要被小姑子压一头不算,连侍妾也不将她放在眼里,现在都病成这样了二爷也从未来看一眼……”
“芍药!”二夫人出声打断她,“别乱说话!”
芍药嘟囔着嘴道:“我说的是事实,这严家三姑娘平日里处处刁难也就算了,今儿就因为您出去走了这么一遭,三姑娘就咒您活不久了,还有,秋鸢那丫头被罚跪在院子中,那张脸都被打肿得不成样子了!”
“别再说了……”二夫人忽地抚着胸口咳喘起来,“……我本就是……将死之人……”
芍药顿时慌了神,“夫人是我说错话了,我去拿药来!”
药丸被送到嘴边,却是被裴亦姝伸手制止了。
芍药不解地望向她,“大夫,你这是做什么?”
她淡淡开口道:“这药有问题,以后不要再给你们夫人吃了!”
“我们夫人一直在吃这药,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二夫人浑身已经渐渐抽搐起来了,额角冷汗直冒,神情十分痛苦。
裴亦姝神色镇定地拿出银针来,对芍药道:“我先施针让她镇定下来,你若是想救她,就赶紧去拿绳索过来!”
芍药已经是有些六神无主,再怎么说眼前这位是大夫,她只能选择相信对方。
接过绳索,裴亦姝立刻手脚利索地将人给绑住了,然后按照上回救李柔妍的法子施针。
二夫人的症状并没有李柔妍那般严重,她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裴亦姝对芍药交代道:“以后若是再发病,尽量用绳索捆住她的手脚,无论多么难受,这药千万别再给她吃了!”
芍药疑神道:“可是……我们夫人一直是在吃这药,每次吃了这药后夫人的精神便会好上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