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一手拿着针线,一脸严峻地看着眼前的绣料,低着头慢吞吞地一针一线绣着,费了好一番功夫后,她终于抬起头来,将绣料展平放到了碧桃面前。
裴亦姝有些紧张地问道:“这看起来怎样?”
碧桃看着那一团花花绿绿的歪曲线条,又看了一眼自家姑娘舒展眉眼微笑的模样,觉得心头一悸,只点头道:“嗯······看起来不错。”
“真的还不错?”裴亦姝有些不相信,道:“把那只鸳鸯拿来!”
“什么鸳鸯?”碧桃话才问出口便立刻想起来了,又赶紧道:“我这就去!”
这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罢!
裴亦姝看了看嫁衣上的鸳鸯,再看看自个绣的,顿时泻了气,怎么方才瞧着还怪不赖的,一比较劲便是原形毕露。
她真的已经很用心地去绣了。
碧桃小心翼翼地劝道:“姑娘,此事并非一日之功······”
裴亦姝已经决定放弃了,她要精进医术,她就不信没一样比的过宁烨桁了!
于是,她又一头扎入了浩瀚医书里。
夜晚,窗外的雨势渐小了,伴随着隐约的雷鸣。却依旧可闻淅淅沥沥之声,不曾停歇。
看书看的有些久了,在她几乎在快要睡过去之时,才忽然看到窗外有一个黑影飘过,裴亦姝瞬间清醒了过来。
会是谁?宁烨桁。
“碧桃,你有没有看见······”裴亦姝转过身去只见碧桃已经伏在案上睡着了。
再看窗外什么都没有,或许是她看错了。
裴亦姝轻手轻脚地拿了一薄毯子盖在她身上,恍然间她又看到了那道身影。
裴亦姝蹙着眉头走了出去,果然见着有一道黑影,在东边长廊方向的转角处消失了。
倒是像在故意引她过去,裴亦姝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快步追了上去。
怎么不见人影了?
耳边雨声淅淅沥沥,她莫名有几分紧张。
裴亦姝的目光不断在周遭巡视着。
忽然,她听见头顶瓦片传来一阵松动声,裴亦姝立时提气纵身跃上了屋脊。
果然见一道矫健的黑影从瓦背上掠过。
观其身形似乎是一个男子。
裴亦姝跟在其身后步步紧逼。
“你是谁?”裴亦姝几乎要攥住了他的衣领,那人却一个灵活的侧翻轻松躲过了。
裴亦姝冷笑道:“你既故意引我出面,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裴姑娘可真是性子果烈!”那人冷冰冰地笑着。
黑色面具罩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了精致的下颚,俩片唇瓣笑扯起来显得有几分薄情。
裴亦姝抽出腰间的匕首来,冲上前去道:“废话少说!”
那人避开凌厉的刀刃,忽然喊了一声,“裴姑娘且慢!我有事与姑娘商议······”
“若要商议,冠冕堂皇地走正门拜访!”裴亦姝眸色凌厉道:“擅闯我安国公府,居心叵测!”
裴亦再出手之际却被他握住了右手手腕,裴亦姝面上一阵恼怒之色闪过。
松下右拳之际匕首稳稳地落在了左手之中,电光火石之间,裴亦姝翻转手腕刺向了他的小臂。
那人松开了手,笑道:“云光的妹妹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他认识她哥?裴亦姝蹙眉看他,“你到底是谁?”
那人揭开面具,一张略带病容的俊脸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裴亦姝略微震惊道:“三皇子?”
他不是应该在边疆吗?坊间传闻三皇子一直是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他怎么会?
前世三皇子是死在边疆了的,裴亦姝忽然警觉许多事都发生了改变。
看来传闻一向是不可信的,裴亦姝只记得少年时期的三皇子体弱多病,是个十分沉默寡言的性子,唯独与她哥哥走的很近。
裴云光未参军之前便一直与三皇子有来往,后来裴云光参军之后,三皇子亦是跟了上去。
裴亦姝儿时经常见到三皇子,虽是算下来已有六年未与其见面,他面容有了些许变化,但是三皇子眉眼之间依旧可见少年时期的影子。